他的劫_114(2 / 3)
向外望,看他裹着黑大衣坐上了院外一辆洋车。天一定是相当的冷,他像只小小的寒鸦一样,瑟缩着被洋车夫拉走了。
一个小时之后,霍相贞也带着李克臣出门上了汽车,直奔太古码头。
118、发落
汽车停在码头时,天色还是青蒙蒙的没有大亮。霍相贞和李克臣下了汽车,遥遥的就见到了站在栈桥边的安德烈。这个时候,码头上连苦力都还没出来,水中也只稀疏的停泊了几艘货轮。偶尔也有上船下船的人往来,总而言之,周遭环境还算安静。
安德烈高人一头的站在风中,拼了命的向霍相贞挥手。霍相贞戴上了皮手套,回应似的向他一招,随即将一顶礼帽扣到了头上。李克臣这些年没攒下多少钱,在家闲得唉声叹气,所以一路紧跟了霍相贞,他也打算重打旗鼓另开张,再混个总参谋长当当。
霍相贞带着他向栈桥疾行,栈桥尽头停着一艘英国货轮,货轮中有货,也有人。货全放在表面,换了便装的士兵们则是全副武装的藏在了暗处。孙文雄的小舅子站在甲板上,手扶栏杆焦急的向岸上望,及至看清霍相贞的大个子了,他才放松的呼出了一团白雾。
霍相贞和李克臣在前头走,后头跟上了一群谈笑风生的商人,满口都是出货进货的行话。安德烈先人一步的打了前锋,霍相贞也随之转弯踏上栈桥。一步刚刚迈出去,他忽听身后起了一声惊呼:“大爷!”
他闻声回头,正好看到了商人群中的马从戎。
马从戎也不知是穿了多少层,鼓鼓囊囊的像只大包子,头上还戴了一顶毛茸茸的水獭皮大帽子。睁大眼睛望着霍相贞,他“吭”的打了个大喷嚏,随即鼻音很重的又唤了一声:“大爷!”
码头上本来人就不多,他这么一出声,越发引来了旁人的注目。霍相贞心中发急,又看他圆滚滚的想要往自己这边跑,连忙伸手向他一指,下意识的呵斥道:“闭嘴!立正!”
马从戎当真一跺脚一挺身,同时一晃脑袋,又打了个喷嚏。而在这短暂的空当里,霍相贞在疾风之中抬手按了礼帽,大步流星的通过栈桥,上了货轮。
货轮立刻扯着汽笛启了程。而岸上的马从戎接二连三的打着喷嚏,鼻涕眼泪全流了出来——可算见着大爷了,大爷当时背着光,连脸都没看清,就听他让自己闭嘴立正。眼睁睁的望着渐行渐远的货轮,马从戎心里知道这是要坏事。大爷不在北平老实呆着,大清早的跑到天津码头赶货轮,怕是又要兴风作浪了。
马从戎整个春节都在伤风感冒,这两天刚刚有所好转,结果此刻连打了十几个喷嚏,他晕头转向的,又要支持不住了。
本来还打算过几天再去趟北平的,现在一看,也不用去了。马从戎掏出手帕,站在岸边擦眼泪擤鼻涕,有人过来问道:“三爷,怎么了?感冒还没见好?”
马从戎低着头,瓮声瓮气的带了哭腔:“可不是,这回病得厉害。”
白摩尼在天津住下了。
连毅在天津有所挺好的房子,不是洋楼胜似洋楼,电灯电话自来水是一应俱全,而且每间屋子都安装了暖气。如今正值早春时节,绝不比寒冬暖和许多。他一个人在屋子里起起坐坐,也很舒适。尤其是在吃饱喝足之后,他往烟榻上一躺,一边慢悠悠的烧烟,一边半闭着眼睛似梦似醒,那一夜的情景就像过电影似的,一幕一幕的在脑海中全放映出来了。
他现在已经不是容易动情的性子了,床上那点事对他来讲,也不复神秘和刺激。但是“那一夜”与众不同,足够他反复的回味。越回味,越是心满意足,简直要忍不住的微笑,希望吸完这一口鸦片烟后能做个春梦,把那一夜重温一遍。
日子被他过得神魂颠倒不分昼夜,直到李子明突然登门,不由分说的把他押回了北平。
李子明赶了夜路,以至于他们到达北平连宅的时候,正是上午时分。白摩尼路上没有鸦片烟可吸,全凭着吗啡药丸支撑身心。摇摇晃晃的走过小院进了厢房,他一掀帘子进了里间,正和连毅打了照面。
连毅是军装打扮,一张白脸冷森森的,仿佛也是刚从外面回来。炕上摆着烟盘子,一名白白净净的小勤务兵站在炕旁,正在用烟签子清理烟枪。
小勤务兵不算人,李子明留在外间脱衣服,清喉咙,挪椅子,喝热茶,暂时也可以不算人,于是算人的只剩了连毅和白摩尼。
脱了马靴盘了腿,连毅坐在炕边,上上下下的审视了他。白摩尼靠着窗台站了,微微低着头,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同时又微微的笑,笑得很茫然。
最后,连毅终于开了口:“是不是你把霍静恒给带走了?”
白摩尼乖乖的一点头:“是。”
连毅的面孔抽搐了一下,随即伸手从小勤务兵手中夺过烟枪。伸腿下炕上前一步,他抡起烟枪,劈头盖脸的砸向了白摩尼:“我cao你娘的小兔崽子!”
他是出了名的手快兼手狠。只听“咚”的一声闷响,白摩尼已经顺着他这一砸的力道弯了腰。而连毅追着又打了他两下子,紧接着回头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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