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格拉妄想症候群_31(2 / 2)
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也就上中学,都还未成年呢。我也算是被他刺激的,去参了军,后来当了警察。”
“十几年前的事情,你依然感到因此怨恨他?”
杨少君摇头:“他的性格就是这么招人。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想着要报复之类的,但是一接近他,他的态度就让人情不自禁想……哎,想跟他作对。”
“那你喜欢她吗?”
杨少君无奈地深深叹气:“喜欢。不喜欢,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了。但是……大概就是不够喜欢吧,所以才会故意跟他过不去,而不是让着他。”
“噢?”
“说实话,在我知道他这病以前,我还在想,是不是要跟他分手。但他病了以后,我反而觉得离不开他了——不是责任感,真的,不是同情,你不知道,他折腾起来的时候,我守着他十几个小时都要保持高度集中注意力,就跟执行盯梢任务似的,要是没感情,我做不到这一步。”
“那在此之前你为什么会想要跟他分手呢?是什么让你无法忍受了?”
杨少君闭上眼:“我看着他,有时候总是想起他弟——妹妹,产生一种错觉,搞不清他到底是谁。太刺激了,有时候真的受不了。”
“愧疚?”
他嗤笑:“大概吧。感觉像乱伦一样,刺激是够刺激,但多了就承受不起了。”良心上的谴责,时时在扪叩他。
“那你现在,对他妹妹是什么感觉呢?还喜欢吗?”
杨少君终于坐直了,木然地沉默了一会儿,表情严肃地摇头,迟疑一下,又摇头:“一年前,我还喜欢他——妹妹。但是一年多没见,这次再见到,就不是那种感觉了。说起来好笑,这一次是他妹反对我跟他在一起,他跟我说那些的时候,我看着他,有种很陌生的感觉,瞬间有点无法理解他是不是那个我挂心这么多年的人。反而是回到房间里,看到他,我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密感,突然一瞬间觉得,原来我那么喜欢他。”
戴煜又笑:“典型的睡眠者效应。当你把对方在你心目中被抬高神话的地位放平,你会发现,仅此而已——话说男人好像比女人更不容易放下自己的初恋。”顿了顿,“那你现在还打算跟他分手吗?”
“再说吧,发生了这么多事,已经不是我说了算的。老实说,我刚刚发现我比我自己想的更喜欢他,可大概还是不够吧。我们之间的确存在很多问题。等他的病好起来以后,再考虑这个问题。”
戴煜说:“那么回到原先的话题。你梦到了自己是如何死亡的?”
杨少君又抽完了一根烟,在烟灰缸里拧灭它:“很多,详细的记不清了,就是平常的一些执行任务的画面,梦到任务失败,我就死了。”
“还记得梦里的心情吗?”
杨少君笑。有些话面对面说出来实在很奇怪,他有点说不出口。
“害怕?”
“怕。”
“恐慌?”
“嗯。”
“还有吗?”
杨少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记得最后一幕,我站在天台上,底下有很多人看着我,有一只无形的手把我往下拽,好像他们都等着我跳下去。我一直往后退,我没有跳。后来我就醒了。”
最后,戴煜合上记录本:“今天跟你谈得很愉快。过几天我还会再找你出来的。”
杨少君无聊地把手插在口袋里,没什么东西可拨弄的,只好将手指一张一合:“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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