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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之徒_37(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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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爸胃癌开刀住院加上复健长达半年之久,此间我便常在这附近玩耍,偶尔见这门是开着的,便探头进去张望,幽深的台阶之下总是一袭阴森森的气流略过发鬓耳廓,引起一身寒战。 那时我总想:好一个无底洞!那下面即使别有洞天,也必定是险象环生。 于是挑了个好日子,邀了那时的开裆裤好友如今的看守所所长王拂晓一同探险,这厮向来胆大,可刚到了这门口,呼吸了第一口阴冷的空气,便撒开腿狂奔开数百米,远远地朝我喊:老二,快跑,那地方去不得!

我那时倒不觉得这世间有什么是可怕的,除了我爸偶尔会拎着棍子敲我。 然而这样一个生猛的人,都折损在那手术台上,被削去了三分之二的胃,成了个不完整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想到此处,我便顺着那水泥台阶一层层蹦着下了。 那台阶也就十级,开始一片漆黑,触地之后反而没那么黑了。然而一片冷光却照在了另一扇门上,门上一把双头锁,堵住了我所有的探险热情。

后来王二去找我妈告状,说的煞有其事,似乎我干了什么反革命的勾当。也就是那时,我才知道,那下面是太平间。 这个真相并未使我退缩,恰恰相反,我对那门后的世界充满了热情。我曾多次徘徊在最后一扇门的门口,贴着门缝里想窥探里面的世界,且儿时的记忆更是赋予了那扇门以象征意义,使它成了一道阴阳相隔的屏障,于是我总觉得自己曾徘徊在的,便是生死之间。

现在这太平间早已弃之不用,我也就再没有机会知道那扇门后面,究竟是怎样的景象。 回忆起那时的经历,更是忍不住发笑,那时尚且生得自在,并不怕死,甚至希望探究死亡;现在生不如死,便恨不能离那门越远越好。

于是我便仍旧是坐下抽烟。

烟是好烟,还是上次张爱民给的那包九五至尊,但那烟气刚一触及喉咙,我便好似生吞了一把利剑,非但喉口铺满撕裂之痛,连那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扎的千疮百孔。我就地咳了有整十分钟,然后便通透了,心底净得仿佛一只筛子。

老顾从来不是我的兄弟,他导演了这一切,与二宝合作,把所有的仇恨引向了我。

为什么我在城北旧宅欲与海东青行事那一晚,便正好有打手上门?

因为跟海东青通电话的时候正是在老顾的车里。

为什么那一晚我家中失窃的笔记本里其实并没有登录过微博的账号,账号又是怎么泄露的呢?

因为账号不是那晚泄露的,而是那一晚之前,我开车回我父母家吃饭,停车之后感觉被人跟踪,那个被我误以为是错觉的身影,怎么看都像极了老顾身边的保镖王诚。 那天我的笔记本就扔在了车后座上。

而最大的破绽,就出在程语,或者说那个编造出来的杨其志。他的身份是顾升通过林寒川传达给我的,我因为过于心虚,竟没做任何调查。 其实本不必调查也可十分明朗,程语托我打官司时,身份是要过检的,他作为公司的法人代表,这一点上很难作假。想来这程语是真的,杨其志才是假的。

那么老顾拿两百万打发杨其志回美国也是彻头彻尾的做戏罢了,他卖了一张好身份牌给我,使我依旧昏头。

于是我这才想起来给阳光集团以前地副总现在的一把手打了个电话,姓殷的因为曾经出了两百万让我弄死杨光,接到我电话后十分警惕,还以为是这案子要翻,一个字一顿不敢说快,生怕说错话。 我急得不行,恨不能直接去他家里揪着他领子问个明白,纠缠了半天他总算是明白我的意图,想了想才谨慎地说:“杨总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确实在美国念书,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你也别再打来了。”

我听完这句,简直一口气血要喷出来。大脑里被懊恼填满:我因为杨光案里做了恶,本身就做贼心虚,加上曾救过老顾一命,因此对老顾所言万般信任,于是竟连这十分的破绽也未看透半分。

这下前因后果便彻底通了。

通了之后我便又懊恼了一阵,才解脱出来,转而陷入了疑惑之中。

老顾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他恨我吗?

我这人做事固然可恨,却从未欺他半分,倒是一来救了他命,二来替他除了仇家,除非他心理扭曲,否则没有理由恩将仇报。

那么可能性就只有一种,老顾为了自保,而陷我于此境地。有人要害我,以某种理由或者筹码胁迫老顾参与其中。如果说王二宝是明里对我下手的,老顾就是在暗中推了一把,光影交织下,我就是那待宰之羊。

可既然他只是个胁从犯,王二宝又撑死没这个智商,那么到底是谁在背后主导这一切呢?

顾升这么年轻,本来得脑梗死的概率就极低,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他只是在逃避,不想被卷进来。

事到如今我只敢相信顾升并非真心想害我,然而除此以外竟无一人可信。

我忽而感觉又气又恼,这事像极了一张网,我动一动,它便收的更紧,可我若不动,就无法探知真相。

一阵凉意袭来,我忽而想起老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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