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 / 3)
自然信。”崔云栖含笑点头,朝着她伸手。
李殊檀本能地一躲,那只手却没落到她头上,向上偏转几寸,替她格开几根杏枝。
“殿下先前说的也对,附近的树木是该整理了。”崔云栖反手捏住其中一枝,指节用力,轻轻一声脆响,那根枝条就断在他手里,断面新鲜,隐隐有树汁渗出。
他顺手把杏枝递过去,温和地说,“否则肆意生长,别着人就不妙了。有些东西还是管教着为好。”
李殊檀接过,崔云栖温柔的声音一进耳朵,哪儿还管他是不是意有所指,只管点头:“明日我就叫花匠来看看。对了,郎君爱吃杏子吗?”
“尚可,不算太喜欢。”
“这样啊……本想着这里这么多杏树,等结了果子,好送些新鲜的过去。不过说起来,市上的果子也挺多的,郎君想来也不是很缺。”李殊檀挠挠脸,“前几日东市有樱桃了,买的人还挺多,我还看见有苗人打扮的呢。”
“苗人?”崔云栖皱眉。
“是啊,穿着打扮和汉人不同,不分男女都喜欢银饰。是这样吧?”李殊檀才想起崔云栖的母亲是苗女,赶紧解释,“我只是没怎么见过苗人,觉得有趣而已,没别的意思。”
“我也没别的意思。”崔云栖摇摇头,在衣侧比划出一条线,“殿下可还记得,见那些苗人时,他们外衫侧面的接缝处,绣的是什么?”
“我想想……”李殊檀皱眉回忆,不太确定,“当时我也没凑上去,只远远地看了一眼,我也不懂苗人的东西,可能是日月吧。”
“我明白了。”崔云栖点头,“多谢殿下款待,今日叨扰了,告辞。”
他要走,李殊檀总不能强留,忍住冒出来的一点点失望,换上惯常的笑容,原路送崔云栖出去,等崔云栖上了回官舍的马车,她还靠在门口看,只恨不能就此把这人关在府里。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宴会累人,李殊檀以为接下来再要和崔云栖搭上关系,恐怕得缓至少小半个月。
但她没想到,就在当天晚上,她再度见到了和他相关的东西。
送来的谢礼经由垂珠的手,垂珠送到桌上还暗自觉得落手轻,恐怕没装什么好东西,转念想到是从崔云栖手里出来的,才忍住没说更多,只提醒李殊檀:“殿下,时候不早了,不如您先休息,明日再开盒子?”
李殊檀怎么可能拖到明天,伸手就开了盖。
送来的盒子确实是个漂亮盒子,黑檀打底,镶金嵌银,里边的东西也确实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和珠玉金翠搭不上边。
漆黑的底面上孤零零地躺着一片叶子,叶脉清晰叶片翠绿,一看就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
李殊檀拈起那片叶子,叶面上用行草题了两句小诗,墨迹淡,诗的意思也淡,短短十个字题在上面,漂亮得像是她曾在宫里见过的贝叶经。
她抚过那两句小诗,指尖都微微颤抖,面上却忍不住露出笑来,眉眼弯弯,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明艳秀丽,仿佛待嫁的新娘。
“一片……”垂珠咬了一下舌尖,把那个“破”字吞回去,“一片叶子而已,奴婢都觉得崔郎君小气呢,殿下怎么还笑?”
“因为,是红叶啊。”
“红叶?”垂珠看看那片翠得滴水的叶子,再看看李殊檀,“可奴婢看起来,这叶子是绿的啊,难不成奴婢原来分不清颜色?”
“不。你是对的。”
“那……”垂珠彻底让李殊檀两句前后矛盾的话弄混了,晃晃脑袋,“算了,奴婢脑子笨,听不懂殿下说话。只问殿下,这片叶子,您打算怎么办?”
“留下它啊。我记得有种法子能让叶片长存,明日去问问,府里有谁会这个。”李殊檀笑着示意,“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了。”
“是。”垂珠看看内室,窗门已关,榻前的帘子也半卷半放,确实没什么要用得着的地方,她点头屈膝,“奴婢告退。夜里有人守夜,殿下若是有事,喊一声就好。”
“嗯。”
垂珠最后看了一眼,保持着微微弯腰的姿势,退出去了。
李殊檀则仍看着那片题了诗的叶子,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放回去,盖上盖子,稍稍低头,脸颊在盒盖上轻轻蹭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管♂教(停一停)
鹊桥
有了那枚红叶, 李殊檀大概心里有数,次日就敢亲自前去大理寺。
长公主亲临,就算没有仪仗, 大理寺也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意思,不过大理寺卿十分老实, 只礼貌而不失恭敬地表示大理寺司全国重案,内里肃杀, 或许不适合李殊檀出入。
李殊檀干不出仗势欺人硬往里边闯的事,也老老实实,直说她是来找崔云栖的, 对那些案件卷宗没什么兴趣。
听她这么直白, 大理寺卿反倒微微一怔,旋即笑容可亲地给李殊檀指了条明路,摸胡须时颇有些手下郎君出息了的欣慰与感慨:“可惜时息今日告了半天假, 殿下若是有心, 不妨去他座上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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