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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中爵_7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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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海盗回头,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放心吧,我有数的。”

他听见了冬雷的声音。

桅杆上的风比甲板上来的更剧烈,海连为了防止手脚打滑干脆在自己的右腕也绕了一个绳结,他一寸寸往上攀动,像桅杆上缓缓升起的一扇孤独小旗。或许是因为前些日子和费科纳的那一番谈话,这样的风雨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但也让那些记忆变得愈发清晰。他想起了那个雨夜的火与血,阿娘抚摸他脸颊的冰冷手指以及她给予他和妹妹最后的亲吻,也想起了阿爹手里的刀,眼里的泪。

也似乎从那天之后,阿爹便叮嘱了他一件事,那就是不要轻易说出自己在东州时的姓名。

“为什么呀?”

“因为……因为咱们现在在缇苏,要入乡随俗,正好南境语里你名字的发音与东州时相近,倒不用大改,不然我是该给你重新取一个名字的。”阿爹解释道。

“我不要新名字!”海连鼓起嘴巴。

“好好好,那就不要新名字,只叫海连,可以吗?”

阿爹也是骗子。海连口中衔着一颗长钉,在昏暗的半空中摸索着横桅的结构。如果不是费科纳,他或许真的会一辈子以为父亲只是个带着一船伙计逃难到缇苏的商人,六年后倒霉地被夜匪劫杀;又或是背了巨额外债才不得不离开海连兄妹——这些结局过于烂俗狗血,既不会成为停留在法卢科抽屉中的薄薄卷宗,也不会成为奥布里安笔下的三流剧本。无论哪种情况,海连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从没想到自己在阴差阳错之下,居然成了父亲的同行。

雨水从牙缝渗进口腔,将钉子上的铁锈味酿得满嘴都是,海连赶紧把长钉吐出,斜斜按在了已经开裂的桅杆附近,然后他保持着一个姿势举起了锤子。

铁与铁撞击声淬响的刹那,还有一个声音送入了他的耳中,比冬雷声脆弱,比火炮声清晰,海连侧过头去——在女妖号相距五海里的地方,有一道金色的信号弹直冲乌云,然后颤颤袅袅地坠了下来。

“……是方停澜的信号弹。”海连皱了皱眉,“啧,颜色跟他衣裳一样骚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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