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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3)(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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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才开口说起来的正事,陆尚书虽然贪了些,在其他方面也算是个好官,功大于过,又在户部任职多年,总是要比其他人理手。你不喜他,大可以等到此事了了再清算。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皇帝话语难得温和,收敛了一身的帝王气场。

周承弋手指滚了滚筷子,超大声的嘟囔了句,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你这句话倒是挺有意思,红薯就是你这本书里写的那种产量很高的西洋作物吧。

皇帝随口问了一句,才继续说道,当官若无利可图,又有几个人愿意来当官呢。正如你书中所写,又要驴拉磨又不给驴吃草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竟然是正好拿了《穷书生种田》文中的话作论说。

周承弋反驳,这可不一样,驴多努力啊,又没做错事,贪官怎么能跟它作比。

皇帝笑了一声:你也别瞧不起陆尚书,永成二十五年陇川地动,陆尚书散尽家财奔走救人;二十九年黄河水匪泛滥,他以己身换匪患挟持的百姓;三十二年在岭南差点被人牙子弄死

他户部尚书的位置是一点一点靠着功绩坐上来的,他是贪财没错,却也做过为国为民的事,非是那等奸佞之臣。

弋儿,谁都有私欲,不是每个人都是房云郁钟离越之流,驭人之术在于发觉优势取其长短。皇帝耐心的同他道,此世间事并不是非黑即白,你明白吗?

儿臣明白,可儿臣不服。

周承弋道,功绩便是功绩,过便是过,怎么就能功过相抵!难道因他而丧命之人能重新投生到他所救之人身上吗?这本身就是一条悖论。

如你这般清算,这朝堂之上能剩下几个人?这世间又能剩下几个人?

世间的事我管不着,我只管我看到的。周承弋却如是道。

皇帝顿了顿,换了一种方式道,好,那便只说朝堂。待到将人清算完毕之后,你接下来又待如何做?莫非是像《琉璃玉骨》中那般灭世家、平诸侯、散权贵,然后分地与民,举国共治吗?

周承弋眉梢扬了扬,明知故问道,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你在《琉璃玉骨》中不都写明了吗?

皇帝淡淡陈述:帝王制度自始皇起,至今已有千年余,早已经深入人心,想要推翻岂是这点动静就能成功的,便是萧国就这么亡了,也还是会冒出李国赵国。

须得乱的彻底,乱的时间足够长,能长到,将那世家百姓都拉入同一个朝不保夕的局面,将那些奠基的东西尽数打碎。到那时,重建新制度方才会有成功的曙光。

说到这,他忍不住笑了一声,指尖在书上轻轻敲了两下,发出沉闷的声响,弋儿,且不说你有没有这个意愿,你便就猜,真到了那样的乱世,今朝百姓和后世之人是夸赞你目光远大,还是咒骂你昏庸无能?

周承弋不用想也知道是后者。

他其实更惊讶于自己只透露了那么点东西,竟然就让皇帝直接把内核全部挖了出来吃透。

果然能将乱世扭转的中兴之主就不是简简单单能忽悠的。

皇帝看着自己唯一的嫡子,禁不住叹息,弋儿,你明明都懂,却因何如此固执?顺应时代并不是错。

因为什么?因为他见过那个盛世。

这话周承弋自然不能说,他只默了须臾便开口,父皇,顺应时代无错,不顺应时代亦无错,这只是儿臣的原则。

这便是彻底告诉皇帝,自己与皇位注定无缘了。

你可真是皇帝赞赏周承弋的想法和固执,又可惜于他的想法和固执,自嘲了一声,你大抵是千年来第一个请辞的太子了,后世人也不知要如何编排朕。

皇帝认命的又盘算起自己的子女来,长康可为守成之君却身体羸弱;老五狠辣有余却无容人之量;小七小八年岁太小,古来幼主登基都是亡国之象朕以为最难的会是治国之初,却不想临到头,这储君之位竟成了烫手山芋!

换句话说便是,开了地狱难度的游戏副本,好不容易快打出结局线了,结果却要因找不到接棒的队友而作废。

周承弋听着都忍不住同情起他便宜爹来,安慰道,您长命百岁,这继承人不就又有了。

皇帝没好气的瞪他,朕倒也想,寿数天定,朕如何讨要。

那那不是还有个绿妩?周承弋想起唯一的妹妹来,顿时来了劲,绿妩过了六月份生辰就七岁了,她敏而好学,策论精彩,身体好,性格瞧着也不差。

皇帝拧起眉,绿妩确实不错,可她是女子,此事不合祖制。

周承弋直接一句:国家都要亡了,还管什么祖制?

皇帝竟然一时之间找不到话来反驳,但这不妨碍他听出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佯怒的看向周承弋,逆子,朕还活着呢!

您自己先说的,跟儿臣无关。周承弋赶紧后撤两步逃到安全距离,又见缝插针问道,父皇,您说这些是不是表示放弃我了?那我这储君的帽子,您看什么时候摘?

皇帝本来就大病未愈,说话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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