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恶夜(下)(2 / 2)
房子。”
她对性的抗拒来源于两年前,性交对她来说更像暴行和折磨,而非双方的欢愉体贴。如果真有一瞬间的快乐,就是刚才这个陌生人带来的高潮和舔舐。云满桃想表达自己的兴奋,但她知道自己不该出格,也害怕男人会做出格的举动,更害怕自己对性交的改观会让她沉迷其中,转而将兴奋变为对某个异性的爱慕。
伴随两人狂欢的喘气和呻吟,云满桃发觉自己的身体热乎乎的,有团火焰正在体内燃烧,即使男人的手巧妙游走在她身上的私密角落,她也不觉得羞耻可怕,她背对男人,双手扒在他强有力的胳膊上,云满桃的热情持续了很久,直到他完全抽离她的身体。
年轻的身体对激情的渴望永不满足,元仲闻紧贴在她背后,咬着她的耳朵问:“云满桃,你喜欢吗?你喜欢我吗?”
云满桃转过身,大胆地和元仲闻四目相对,借着床头昏暗的灯光,她总算看清这个男人的样貌。元仲闻的眼睛深邃暗淡,犹如住满秘密的深渊;眉毛浓密厚重,头发也像茂密的原始森林。他薄薄两瓣嘴唇稍微弯曲,露出奇怪的笑容。虽然他十分英俊,脸色却是阴沉沉的,即使笑着也显得严肃阴森。
他仔细盯着云满桃的嘴唇,女孩的嘴唇微微外凸,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兔牙。
云满桃有些害怕他的阴沉,便移开了目光,抓紧被子:“你在笑吗?”
元仲闻捏了捏下巴,立刻放松皱紧的眉头:“我居然笑了。你也在笑呢,你笑起来真漂亮。”
杀手很久没发自内心地笑过,他甚至忘记正常笑起来的感受。
“真的吗,”云满桃闭上眼睛,伏进他怀里,嘴角继续上扬,“希望今晚一觉长眠。”
她闭上眼睛,又重复一遍:“一觉长眠。”
元仲闻有些心虚,他对任何有好感的小姐都会作一番狗屁不通的表白,但新来的云满桃好像把他的话全部当真了。他凝视云满桃粉红的脸,错乱的记忆在漫长激情后逐渐清晰。
想到八年前的逝者,失重感就掠夺元仲闻的身体。他的鼻子一酸,心脏快跳出嗓子眼,眼泪夺眶而出,他在心里默念故人的名字:章明絮。可惜生活摧毁了过往的美好,留下遗憾悔恨,带来恐惧不安,现在种种念想更像自我感动的笑话。
他松开怀里的女孩,背过身独自消化突如其来的悲伤。云满桃也识趣地侧过身,扯点被窝盖住自己一方小小的地盘。
元仲闻的眼泪流得悄无声息,他早习惯这样无声的哭泣。为了分散注意力,他的目光随处乱瞟,不经意瞥见床边桌子上几幅小画,他伸手就碰到那些图纸,便轻轻拣起来欣赏。
那是几张专注花草的小画,笔画简洁,色彩单调,但有别样的精巧。
“这是你画的?”元仲闻说。
云满桃扭头看了眼画,点头说:“是。”
“画得真漂亮,”元仲闻赞美道,“真漂亮” 他的词穷让女孩又一次脸红了。
云满桃眼里的忧愁参杂了欢喜,她想把欢喜分给送来欢喜的男人,但当她望向他的双眸时,那双盯着小画的眼居然盈满泪水,像超出地平线的波涛,泻出苍穹的云雾,哗啦啦就往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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