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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造大大小小的麻烦,最后在一场酒后衝突中,碰上阔别二十年的旧友。」
「当初带他来人类世界的那个?」莱奥问。
曼托菲尔点头,垂着眼面无表情地道:「旧友替男人结清酒钱、赔偿店家的损失,在男人酒醒后告诉他,自己目前受雇于一群以阿肯色州北方山脉为根据地的狼人,这群狼人想与南方的精灵结盟,但是苦无介绍人,希望男人看在两人的交情上,替他的雇主牵线。」
「……」
「男人基于对旧友的信任,以及对公主的思念──放荡的每一天都让他更加怀念森林中的生活──答应为旧友牵线,并且迅速敲定在邻近但不属于彼此势力范围的肯塔基州签订盟约。」
曼托菲尔的目光转沉,落陷在回忆中道:「签约当天,狼人与精灵的菁英全都到场,上百名战士、祭司、药师、王族在人类的酒店中把酒庆祝同盟结成,男人也在其中,可是他还没有勇气面对公主与护卫,所以一直待在旧友身旁。
在宴会即将进入尾声时,旧友忽然哭了,男人问他怎么了,旧友拍上男人的肩膀说:『你很快就能解放了。』」
「什么意思?」莱奥皱眉问。
「『我在精灵们喝的酒中,下了对夜之种族无害,但对日之种族是剧毒的月幽草,最慢半个小时内他们的手脚就会开始麻痺,然后在三个小时后窒息身亡。』」
曼托菲尔重复昔日友人的话语,低头注视自己身下青灰色的布袍道:「男人一开始以为旧友在开玩笑,但他很快就知道对方是认真的,因为旧友满眼血丝的诅咒『束缚我最好朋友的卑鄙精灵』,更因为他亲眼见到一名以手稳着称的中年精灵药师失手让酒杯砸到地上。」
「男人有解药吗?」
「他没有,可是他知道下药的人与精灵的药师手上可能有。」
曼托菲尔闔上眼,在黑暗中低述:「所以他先打昏旧友,佯装要扶烂醉的友人坐下休息,再强撑笑顏去找公主、护卫与场上最资深的精灵药师,而这三人在男人开口前就明白他要说什么,然后毫不犹豫的攻击最靠近自己的狼人或夜血者。」
「……」
「结盟酒会在转瞬间变为恶战,精灵们抢在药性发作前突围逃离会场,儘管他们都是经验老道、默契绝佳的战士或术士,仍有三分之一的人牺牲,然后没有一人毫发无伤。」
「男人也是?」
「男人也是。」
曼托菲尔点头,依旧闭着眼道:「精灵们逃到一间废弃工厂,在厂中处理伤势、清点人数和解药,然后很快就发现三个令他们绝望的事实,第一是解药的数量不及存活者的一半;第二是赶製出的解药药效欠佳,服用后至少要休息一日身体才能正常活动;第三是有精灵在战斗时听见狼人说,他们必须提前突袭森林。」
「森林是……精灵们居住的森林?」
「是,狼人计画在结盟宴上解决精灵的王族与精锐,再突袭只剩老弱妇孺的精灵森林。」
曼托菲尔压在腿侧的手指收紧:「如果狼人的计画成功,就算中毒的精灵能侥倖逃过搜捕,也会失去家乡、妻儿与弟妹,对他们而言,这是比死还痛苦的事,因此精灵们拚命思考扭转情势的方法,最后决定将一切託付给男人。」
「……啊?」
「男人是战士级夜血者,如果他能升到领主级──领主级和战士级夜血者的魔力与恢復力有极大差距,就有可能在森核被攻破前赶回森林、驱逐狼人,但要让夜血者升级只有一个办法:摄取大量蕴含饱满灵力或魔力的血液。」
曼托菲尔停顿几秒,将五指刺入掌心:「精灵们请求男人喝下他们的血液,带着他们──无论中毒或解毒者──的灵力回去保护重要的家人,起初男人拚命拒绝,希望精灵们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但是他本来就是不擅长说话的人,所以一个精灵都没能说服。」
「……老天。」莱奥以轻但溢满惶恐的声音低语。
「男人花了一个晚上吸乾精灵们的血,」
曼托菲尔的嘴唇微微抽动,以细到几乎要被屋外雨声掩盖的音量道:「他为了让能喝下更多,屡次割伤身体放血,可是随着魔力的上升,伤口癒合的速度也加快,他只能一刀接着一刀划,在吸到最后几名精灵时,男人已经搞不清楚切割自己肉体的目的是流血,还是发洩情绪了。」
「……」
「公主与护卫是男人倒数第一与第二吸血的精灵,而当他放下友人与恋慕之人冰冷的身体时,体内的累积灵力也突破战士级夜血者的极限,如精灵们所愿成为领主。」
曼托菲尔的肩膀微微一颤,因为莱奥忽然碰触他握拳的手,偏高的体温透过掌心贴上夜血者的手背。
「男人靠着昔日雇主的帮助,即时赶回森林打退狼人,」
曼托菲尔紧绷的声带稍稍舒缓,一面感受莱奥的温度,一面继续未完的故事:「他将公主、护卫与其馀精灵们的遗书和遗物交给留守的老祭司,打算在完成朋友们的心愿后,亲手了断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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