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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h)(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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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

细腻而绵长。

沉凝已经不记得接吻的感觉了。

太过久远,远得恍如隔世。

一开始,她只是凭借本能,印上黎臻的唇瓣。

他的身体还没好,唇瓣是凉的。

凉意像是要渗进她的骨头缝里。

她尝试用温暖的嘴唇融化他。在两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把他的肩膀拢在怀里。

十年的细水,长流成这一夜的温柔。

她小心地啄着他,像一只喝水的小鸟一样,浅尝辄止地试探。

他们紧紧相拥,身体接触的地方,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不知道是谁最先探出了舌。轻轻一触,就撬开了齿关。

好像他们彼此一直等待着。

黎臻的舌头很软,又很巧。

他吸吮,吞吐,轻轻啃咬。

他们纠缠在一起。有时候会分开,有时候又紧紧缠绕。

像命运一样难舍难分。

她抓着他的衣襟,被他拢着后脑,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

他的胸膛抵着她,她不仅听到他的心跳,还能感觉到胸腔的震颤。

跳得厉害。

他像个未经人事的小男孩,紧张、生涩、胆怯,又兴奋。

闭上眼睛,沉凝甚至觉得自己回到了那个黑漆漆的柴房。

他们紧紧相拥,紧密结合,他们在彼此的身体上留下印记。

他把她箍得很紧,好像她是一只秋蝉,只要他一松手,她就振翅飞远了。

她却不安于他的掌控。

就像这些年,她一直在尝试用各种方式挣脱。

她在他怀里挣扎,她试着抽出手臂,试着挣开他的怀抱。

越是紧密,就越是挣扎。

越是挣扎,就越是紧密。

身体彼此抗衡,又彼此纠缠。

有时候像在打架,有时候又像两只相濡以沫的鱼。

沉凝微微睁开眼。

月色是朦胧的,目光也是朦胧的。

她透过泪花,去看黎臻沉醉的表情。

她是美酒,他醉了。

她从没有这样接近地看到过他。

他总是把她按住,有的时候是从后面进入,有的时候是绑住她的眼睛。

就算是那个温柔的夜晚,不见天日的房间里,她也看不真切。

她看不到他,她但不知道动情的他原来这么好看。

他的睫毛蹭着她的脸颊,痒痒的。

她忍不住笑。

他有些不舍地,最后吸吮她的嘴唇,这才稍稍让开一些距离。

额头相抵,看着她笑,他问:

“怎么?”

“黎臻。”她叫他的名字。

这么多年过去。

心最近的时候,他们相隔千里。

身体紧密结合的时候,心却又被分开。

从未像今夜这样。

他看着她,等待她说话。

她却再次吻住他。

夜这样浓,这样长。

他们交缠在一起,他的手探进她的衣襟,碰到她的肩头。

中衣从她的肩膀滑落下去。他拢着她,手指碰到她的后背。

并不光滑,还有很多陈年的伤疤。

他不止一次看过她的身体,他知道她的身上有很多疤痕。

他知道她在叶淑婉的手里,曾经经历过最艰难的日子。

她咬着牙扛过来,活成一个没有心的死人。

她是怎样藏起一身的伤,去西南的深山里救他?

她是怎样云淡风轻地割开手腕,用她的血化去他身上的蛊毒?

他无法想象那些沉淀在岁月里的苦痛。

漆黑的深牢中,只剩一口气的他,数着水滴苦捱日子的时候,她又是如何熬过一夜又一夜的呢?

他的唇紧紧贴着那些伤痕,细密而轻柔,从上到下。

沉积十年的情感,终于决堤,汹涌而出。

他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揽住她的脖子,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有些羞赧地说:“让你看笑话了……”

明明饱经人世,此时的他却像个处男,前戏还没有完成,就一泻千里,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

她却用脸颊轻轻蹭着他的脸颊。

她知道,不受控制的不只是精液。

是他对她压抑了十年的爱。

权力是一张不受控制的网。他们身在囚笼,彼此利用,彼此折磨。

悬垂于头顶的剑,随时可以斩断他们细若游丝的牵绊。

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

他入宫给她的母亲请安,然后拉着她,在一树红枫下逮蛐蛐。

她捧着蛐蛐,他捧着她的脸。

夕阳越过宫墙,照在他们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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