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生病(2 / 3)
的真爱是她亲手杀死的,一刀一刀,是她自己捅进去,那把刀甚至不是我给的,只是一把普通的餐刀”
手指忽然一拉,摘下一枚花瓣,他的目光随着花瓣下降,等到花瓣飘落在泥土裏,他才缓缓道,“她口中的爱也只是那样而已,在几克的粉末面前不堪一击”
他慢慢地仰头,春日的阳光也无法驱除眼眸裏的死沉之气,他像是在看天,也像是在看更远的地方。
“这间玻璃堡垒本来是我们的婚礼场地,她从小就有个梦想,穿着玻璃鞋住在玻璃城堡,我把城堡建出来了,她却不想住了”
他的语速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弱,每说一句话都要缓好久,楚思要弯腰才能听见他在说什么。
他把视綫收回来,落在楚思的脸上,“我说这些不是想你原谅我,我罪无可恕,你妈的病是我逼出来的,她选择那样结束生命是我的责任,我阻止你当律师也是事实,你恨我是天经地义”
他喘息几下,困难地深呼吸,良久,气息才平缓下来,“只是,你跟我太像了”
太像了,所以他理解他的执念有多可怕,那是能使他放弃二十年的信仰和理想的力量,比当年的他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份执念可以是强大的助力,但也能在瞬间摧毁一切。
“我以为自己得到了她,但到最后才发现我一无所有,如果当时我让她走,那至少她会一直记得曾经有个人很爱她,有个人在远方思念着她,守护着她,而你也不用出生在一个破碎的家庭裏”
他抬手,想触碰楚思,但够不到,手臂颤抖着悬在半空,似乎下一秒就会脱力,楚思的嘴唇也跟着那隻手在颤,蓦然他单膝跪地,让那隻瘦得只剩骨头的手放在他头顶。
父亲似乎有点讶异,随后微乎其微地弯起嘴角,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儿子的髮顶,把残余的那丁点慈爱全部给他。
老kg这辈子坏事做尽,大概十八层地狱都容不下他,腐朽的灵魂裏唯一的善良全用在这个疏远的儿子身上。
父亲的声音弱得几乎只有气音,“儿子啊,这条路不好走,你不要走我的路,到了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楚思没回答,父亲也没催促他答应,时间在静默之中一分一秒地过去。
直到某一刻,微弱的呼吸声戛然而止,那隻覆在他头上的手无力地滑下来。
他始终没给予回答。
叮。
套在无名指上的戒指被甩落,戒指从枯瘦的手指跌下。
玻璃堡垒外,秦夙没有乖乖在车里等他,而是爬上了一颗树,摘了一片叶子,坐在树枝上尝试吹首曲子。
可惜叶子与她嘴型不对,鼓起腮吹了半天,一个像样的音符都没吹出来,只喷了一地的唾沫。
遇上挫折的演奏者把手裏不合作的叶子丢掉之后又细心选了另外一片,打算再接再厉。
一阵风捲走了她没夹紧的叶子,她转头看过来,瞧见了从玻璃堡垒出来的楚思,马上把叶子抛诸脑后,从两米高的树枝跳下来向他跑去。
楚思看着朝他奔赴的她,茫然地想,他能放手吗?
那天回去以后楚思一直很沉默,心不在焉,但比平常更黏人,一刻都没鬆开过秦夙的手。
他没什么胃口,秦夙也不饿,于是两人很早便就寝了。
半夜忽然下起滂沱大雨,雷电交加,雷声响亮得仿佛轰在耳边,仿佛预兆这是个不祥之夜。
楚思从噩梦中惊醒,他不记得梦见什么,但胸口裏充斥着强烈的空虚感,就像失去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他看了眼秦夙,她仍在熟睡。
他正要继续睡,却发现有点热,他以为是空调温度太高,但很快发现热力是从身边的人传来。
他一个激灵,打开床头灯,看见秦夙满头大汗,眉间深深皱着,很不舒服的样子。
手背一贴上她的额头就很明显感到那不寻常的高温。
“秦夙!秦夙!” 楚思焦急地叫了她几声,但她没有醒来,只是发出含糊的咕哝。
“醒醒!” 他吓得魂飞魄散,推推她的肩膀,又轻拍她的脸,整个人都在颤抖。
秦夙没回答他,她烧得混混沌沌,滚烫得像个火炉。
楚思心急如焚地召来医生,医生五分钟就到了,他却感觉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发烧了!快!快看看她!” 他朝医护团队大吼。
医护连忙展开一连串的检查,一大堆仪器和工具把睡房弄得像个重症病房。
在等待诊断的期间楚思几乎被惶恐淹没,他不断在房间踱步,来来回回一刻都停不下,内心的不安随着时间膨胀,外面的雷声更是火上浇油。
半个小时后,医生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楚思立刻衝上前问道,“她怎么了?”
“没大碍,主要是发高烧,已经替她打退烧针和静脉注射,注意补充水分,吃几天药就会好”
显然这个答案并不能消除楚思的焦虑,他蹙眉道,“她还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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