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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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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夫人没动怒。

不仅没动怒,还神态平和,端坐着,似是真想听曲的模样。

杜心奴一时琢磨不透,只好脸上堆出笑来,答:「贱妾唯此一道能拿得出手,夫人既然想听,自然遵从。」

说罢膝行至凤首箜篌旁,双臂抬起,轻轻抚弄。

乐声倾泻,潺潺不断。

时而绵绵,时而铮铮,空灵飘然,若山间回风。

栖迟只听了个开头便觉此女技艺精湛。

漫长的一曲。

直到快结束时,秋霜返回了。

后面还跟着两个仆从,各抬一隻箱子进来,放下后便垂手退了出去。

杜心奴手抚着箜篌,眼已瞄到那两隻箱子。

又瞄一眼案席上端坐的女人,心中揣测着她的用意,手一划,收了尾。

栖迟点头,说:「赏。」

秋霜掀开隻箱子,从里面取了一匹红绡出来,放在箜篌旁。

杜心奴心中诧异,才知道这箱子里装的竟是这等昂贵的轻薄丝绸。

她转了转眼珠,问:「夫人这是做什么?」

竟会赏她?

她险些要怀疑这位夫人是不是忘了她是来与她争宠的了。

栖迟淡笑:「你有此技艺,当得此赏,拿着便是。」

这是真心之言,纵然她身为县主,也很少听到这样精彩的箜篌曲。

只说此女的造诣,她确实是心悦诚服的。

她此行轻装简从,所带多是飞钱,这些还是刚才叫秋霜去她名下最近的绸庄里取来的。

杜心奴良久无声。

她已发现,这位夫人与她所想一点也不同。

栖迟见她盯着自己不说话,便知她在想什么。

也不多言,只说:「可还有拿手的,儘管弹出来吧。」

一旁新露和秋霜相视无言。

家主这是怎么了?

这可是明着来攀搭大都护的人,什么也不做也就罢了,竟还打赏,仿佛就是来听听曲的。

伏廷再回到顶阁里时,远远就听到一阵悠扬乐声。

他立在楼梯前,停住。

想起了之前站在这里的女人。

又想到她那一句「这是你说的」,不禁嘴角一抿。

心说仿佛怕他会反悔一样。

一个他自己毫无印象的人,可能连话都没说过,既然已经交给了她,她还有什么好信不过的。

想到此处,他抬眼上望。

那乐声还没停。

没有其他动静,听不出那女人到底在干什么。

他抓着衣摆往腰后一掖,跨步上楼。

房间凭栏,一扇开阔的窗。

雕花窗棂的上方有一处窗纸裂了,尚未来得及补上,露了一个缺口。

伏廷身高,站在那里,两眼正好能透过缺口。

室内满是箜篌声。

他的目光落在案席上,看着那个女人。

她微微斜倚在那里,唇边带笑,眼睛看着弹箜篌的女子,隻专心听着乐曲。

又看到那箜篌女的脚边,已经堆了一摞的红绡。

他倚着墻,抱起双臂,眼盯着室内。

心说这就是她的处置之法?

……

又是一曲停了。

栖迟再度开口:「赏。」

秋霜已记不清是第几次将红绡放去那女子的箜篌旁了。

杜心奴垂下双臂:「夫人厚赏,我再无可弹的了。」

其实是被惊住了。

这样昂贵的薄绸,在这位夫人眼里却好像根本不值钱,起先是赏一匹,而后是两匹,三匹……

眼下那两箱都快全成她的了。

大约她不说停,还会源源不断地受赏。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不知究竟是何用意,已心生忌惮了。

栖迟自案席上坐正,嘆一声:「可惜,既然如此,那只能说些别的了。」

话说完,便见眼前的杜心奴跪端正了,头低着,后颈至肩都拉紧了一般。

她心中好笑,是吓着人家了不成?

其实她已很收敛了,是因为对此女只有一面之缘,尚不知对方心性如何,倘若是个爱财的,见她出手太阔绰,误以为大都护府无比富裕,反而会愈发的缠上来。

但听到现在,却又觉得能沉心琢磨出如此精湛乐技的人,必定也是有些心性的。

她问:「你一年所得乐资几何?」

杜心奴一时没答。

是在想该如何回答。

栖迟没等她答案就又开了口:「不论你所得几何,说个数,我给你十倍,你领钱而去,可自行安排此后生活。」

她手臂搭上靠垫,坐舒适了,又缓缓道:「或者,你真是对大都护匆匆几面便生了爱慕之心,要誓死追随,也不是不可。我将你买回去,此后只要得閒时你在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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