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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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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过不久,脚步声便重新临近,进了山洞,她冷冷地说:“外面雪停了,出了太阳,天气很快会暖和起来,我们很快就能启程了。”

谢危几不可察地一笑,又怎么会信她?

下雪不冷,化雪才冷。

倘若真的出了太阳,雪还堆了满山,接下来的日子才难过。

姜雪宁根本不提走的事,仿佛从来没有听见谢危那番话。

从这一天开始,由她来烤吃的。

只是有时过火,有时不够,总要折腾上好几趟,才能顺顺利利吃到嘴里。

谢危并不抱怨。

但也许更是没力气抱怨。

他的咳嗽在天气越来越冷后,也变得越来越严重,末了有些烧起来,一闭上眼,妖魔鬼怪横行,魑魅魍魉当道。

一时是那些关押在一起的孩童们天真恐惧的眼,一时是平南王与天教逆党耸峙如山的刀剑……

那妖道的脸孔因为气急败坏而扭曲。

他们将他绑到了城墙上,刀架到他的脖子,意图以他的性命要挟城下退兵。

然后便是千军万马,尸山血海。

有谁在冥冥中呼喊着他。

于是他朝着那边走去。

可又有一隻手从虚空中伸过来,死死地将他拽住,让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熬在油锅里,他好想大声地叫喊出来。

救我——

然而天地间没有他的声音。

他像是一隻徘徊的游魂,顶着终将毁灭的躯壳,挣扎出满身疮痍,却凭着那口气藏在暗中窥伺!

一个声音从茫茫大雾的深处,焦急地传来,对他喊:“活着,活下去,活下去!”

另一个声音藏在黑暗里,桀桀怪笑:“你早该死了!这样苦,这样痛,为什么还不去死?!”

为什么还不去死?

为什么还不去死?

为什么还不去死?!

那魔鬼在噩梦中逡巡,从他躯壳深处生长而出,如同一张巨网捆缚了他的心魂。

他没有刀,没有剑。

也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直到在这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的境地里,一隻冰沁沁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腕上,谢危感觉到了一阵战栗,终于从那压抑的梦境中逃了出来。

紧紧地,抓住了这隻手!

姜雪宁本是想要探探他的脉搏,看他已然意志昏沉,不辨日夜,怎料突然有此变化?一时心跳骤停,惊呼了一声:“你醒了?”

他手指太过用力,抓得她生疼,于是稍微用力地挣扎起来。

然而他却握得更紧:“你去哪里?”

沙哑的嗓音低沉极了,听得人心惊肉跳。

现下正是夜深。

他们捡来的柴禾即便省着烧,到这时候也不剩下几根。

火堆上的火苗黯淡极了。

连他们的轮廓都照不清晰。

那股不安再一次从姜雪宁心底浮了出来,她能感觉到他一双眼锁住了自己,却镇定地道:“哪里也不去,我就在这里。”

谢危说:“你是小骗子,撒谎成性。”

他五指深深楔入她指缝,强将两隻手扣紧在一起,平静如深海的瞳孔深处却隐约蕴蓄了一股蛰伏已久的疯狂。他掐住她下颌,用力地、惩罚似的吻了过去。

这是一个带着血腥气的戾吻。

咬破了她的唇瓣,卷着那一股鲜血的腥甜深入,逼迫着她的舌尖,带着一种释放的极端,让她喘不过气来,近乎窒息。

姜雪宁被他吓住了。

黑暗里她胸腔起伏,而他居高临下地压製着她,俯视着她。

谢危的大拇指,用力地擦过她破损的唇角,直到看见她眼底露出些微的痛色,才慢慢收了力,问她:“你怎么喜欢张遮?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我可以读懂你。”

沙哑的嗓音,像是春日里的飘絮。

可落入姜雪宁耳中,却激起她阵阵战栗。

她终于察觉到了,在这副圣人躯壳下,深藏了不知多少年的朽败和阴暗,那种逼仄的隐忍,病态的偏执……

谢危将她抵在岩壁上,紧贴着一片冰冷。

温热的唇却顺着耳廓,落到颈侧。

他另一隻手掌,悄然握住她纤细的脖颈,覆上那脆弱的咽喉:“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

姜雪宁感觉到有什么灼烫的东西坠入她颈窝,流淌下去。

她为之发颤。

谢危却呓语似的贴在她耳廓,说:“我想杀了你。”

曾经,他以为自己的心,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城墙。

他缓缓地收紧了手掌,却并不转头看一眼她此刻的表情。寂冷到深处声音,浸染了绝望,又带着一种蛊惑,却不知是蛊惑她,还是蛊惑自己:“姜雪宁,就在这里,和我死在一起,好不好?”

姜雪宁慢慢闭上眼。

那一刻,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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