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 第18节(3 / 5)
温廷安心头微乱,忍不住揭帘往外瞅去,却是发现马车并未往太常寺的方向去,一直在绕着西廊坊兜圈子。
朱老九意味深长道:“自方才出了閤门伊始,便有人一直跟着我们。”
温廷安随之惕然:“是陆执还是钟伯清那边的人?”
“都不太是,此人轻功极好,近乎雁过无痕,踪影极为低调,依其身量和追踪招法,都不太像寻常的军户出身。”
正说间,马车陡然一滞,打了个沉重的趔趄,车把式停了下来。
温廷安提紧了一口气,问前头是不是人阻路。
朱老九道:“咱们刚刚提到的那个人,眼下正在厢顶上,他在少爷您头顶上。”
第25章
马车内阒然无声,那缟素一般的满目月色,静得就连碰撞在支摘窗纸缘的微声,都能听得见。
温廷安眉宇微蹙,身影静穆如塑,视线不着痕迹地瞥向了外处,夜色晕浓,月华俨似一泓弃钩,钩得寒风之声如尖哨的鹤唳般,由缓渐急,透着一阵巍峨的重压,忍不住教人抽搐。
人籁静默,皆似静止凝冻了一般。
只听朱老九轻笑了声,道了声『少爷且慢』,温廷安尚未落下一口气,却见朱老九飒然利落地跃上车辕,紧接着翻上华盖,帘栊之外漫出了一道暗色人影,如轻燕鸿羽般,从她左侧的窗棂处掠过。
此人纵使与朱老九交手,亦是无风无声,跟个鬼影一般,静谧如磐。
温廷安只得瞅见那雪道之上,两人兔起鹘落的衣影覆照在上,像极了画纸之上的皮影戏,一招一式皆是凛冽萧条,充斥着杀机。
后有殿前司把守,前有刑部围剿,中途兀自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也不知此人底细为何,是敌是友,梁庚尧伤情峻重,她亟需将人带去崔府,但有此人暗中阻挠,朱老九说这厢也不像是要劫人的,温廷安暗自忖了忖,依其趋势,倒像是在延宕时间。
若是让陆执与钟伯清寻至此处,拿她是问,那可就麻烦大了。这人的一层目的,怕是要挑起三司与枢密院、刑部之间的党锢之灾!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外如是。
寒风呼啸,温廷安遽地行出了马车,却是发现那人着一身夜行衣,身量修长峻挺,衣袂浓如绸墨,玄纹蹀躞长带收束着他轩挺的腰腹,是少年矫健的身量,正与朱老九交手,只守不攻,以退为进,似乎并不欲与朱老九缠斗。
二人的战局难解难分,周遭亦是出现了数位暗卫模样的玄衣客,估摸着与那不速之客乃是同伙,此际,他们本欲侵袭她,但那个轻功了得的人朝她看了一眼,倏然掉转了个头,照准了她的位置,势头如急瀑盛雨般急袭而至,其余人转而攻向了朱老九。
雪沫子咆哮着,势若刀凿斧锯一般,于此,错目而视之间,温廷安微顿了一顿,蓦然迎上了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似是猎人看向猎物的眼神,透着一股狠戾阴鸷,强悍冷沉,深不可测,仿佛将她吞噬扯碎,对方气质太过冽锐,教她一时无处可避。
浅薄的霜雪落在了温廷安睫羽之上,平寂的心河上骤地掀起一阵一阵涟漪,少年刺客的软剑在落雪之中划过,海棠青的剑穗自虚空之中一晃,比雪霰还要张扬狂佞。
朱老九眸瞳骤缩,破开局阵,正欲喊少爷当心,却见温廷安主动迎向了那一位为首的刺客,那刺客大抵没料到温廷安会主动投死,大概也不是真要杀她,酝酿在掌心之中的攻势,猛地朝内收持。
就在这空当儿,温廷安行前一步,温柔地摁住了他的胳膊,一举将他浅浅揽入怀中,柔声细语地道:“朱叔方才是不是伤着你了,可是要紧?为兄出门前叮嘱过你,你本有腿疾,行走不便,切勿胡乱走动,你怎能如此不听话?此处备有金疮药与芙蓉膏,不若先拿去用罢。”言讫,她煞有介事地轻轻拍着少年僵硬的脊背,示以安抚。
隔着氅衣与劲装,两具年轻的躯体气息彼此相贴与纠缠,温廷安贴得极近,秾纤鸦黑的睫羽之下,眸光晴色濯濯,俨似远山淡影,最是难消美人恩,她生着一张极好的皮囊,唇色在月色稀释之下,变得胭红薄软,语气且动了情,纵然是像对方这般冷血寡情之辈,心肠子竟然也随着一软,思绪微惚,掌中胁势犹若撞入棉絮之上,变虚了几分。
气氛有一瞬地凝滞,朱老九与一众玄衣客俱是迟疑地住了手,面面相觑,不知温廷安演得是哪一出。
朱老九凝视着温廷安,起初并不解这人跟个愣头青似的,要直接往刀口上撞,当下觉察到什么端倪,默了数秒,诧然地道:“你们二人原来认识?”
温廷安义正词严,拍了拍胸脯,笃信道:“他是我二弟,我们之间常在族学里朝夕共处,自当是认得——二弟,你说对是不对?”
这声一出,引得众人移目。
少年刺客上半张脸都蒙藏在了兜帽之中,下半张脸亦是裹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古井般无澜的邃眸,侧颜线条轮廓冷硬,神情隐没在了昏晦的雪影之中,倏然迫前一步,抬起一截软剑掐住她的脖颈,音色枯槁冷沉:“你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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