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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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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逃出来,是那些当兵的在前面当肉盾,挡住子弹立成人墙,以血肉之躯抢出来一条生路。你问我为何不继续南逃?我若继续逃,对得起那些救我而死的战士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就算手无缚鸡之力,呆在这里,也总有有用的那天。”

许继是城里的教书先生,跟罗英子成了亲后,教会了她很多东西,英子聪慧,一年的时间,能识文断字,虽然不能出口成章,但日常中的读写都不在话下。

罗英子生产那天,县城那边又打了起来,许继抱着儿子说:“这样的世道,不求他能有多大的出息光耀门楣,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长大,活到太平盛世的那天。吾儿以后姓罗,名行武,子永强。”

罗行武刚生下来的时候身体孱弱,因孕期罗英子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孩子营养跟不上,自然就会弱上很多,生下时哭声不强,还蔫头巴脑的,罗英子急得不下奶,还有了炎症,一家人为了这个新丁急得团团转。

城里那边太平点了以后,许继开始去往那边跑,给人代写书信或者靠着从前的关系做一些零活,赚到的钱就买米面回家,一半给罗英子吃点好的补营养,一半给儿子熬成米糊糊喂养,夫妻俩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多挣点钱,给儿子买一罐洋奶粉,那东西据说跟母乳一样有营养。

罗英子还给儿子秀了一个肚兜,贴近心口的地方绣上了长命锁,祈祷她儿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一日许继去城里,半夜都没回来,罗英子眼皮直跳,总觉得有事发生,她想出去寻人,却被爹娘拦了下来,她一个刚出月子没多久的妇人,就算出去了能顶什么用?最后还是村子里集合人出去寻的。

罗英子整夜睡不着,在家里焦急的等待着,她想许继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就算遇见事情也定会想办法脱身,可这心里还是安定不下,罗英子抱着儿子,只求许继若是遇到什么事儿,想一想她们娘俩活着回来。

然而,第二天,当寻人的村民回来时,带回来的只有许继的尸体,他的尸体被军刀砍得破烂,右手被砍掉,不知道哪儿里去了。

罗英子直接晕倒,醒来时,整个人都是木木的,大家伙聚在他们家商量给许继下葬的事儿,灵堂要不要摆,摆几天,人死的凄惨,是十分不吉利的,而且尸身不全,就算是做了鬼,也必定心怀怨气,死得不安宁。

罗英子想,许继肯定死的不安宁,他那么胆小的一人,还怕疼,当年逃出县城说是屁滚尿流也不为过,逃了三天逃到他们村子里,是骨子里那股不甘和恩情停下了脚步。当到他们家,连灌满的木桶都提不动,这两年才渐渐有了村中汉子的模样。

可这么胆小怕疼的一个人,被砍第一刀就得求饶,怎么忍下满身的刀痕?

还有他的右手哪里去了?

罗英子不知道是谁杀了她的丈夫,丧事过后,村里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不曾死过人一般,大家为了下一顿吃食犯愁,更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的扫荡人心惶惶。

她摸着胸口的戒指,许继的那枚跟着他的右手一起消失不见,本来一对的戒指,如它们的主人一般,再难相聚。

敌军突袭村子的时候,所有人都是蒙的,他们乖乖的出来,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些端木仓的军人,本以为这又是一场往常的扫荡,然而他们的目标太明确,直奔罗英子的家,将一家老小拖拽出来,嘴里嘀哩咕噜的说着听不懂的话,有个华国人做翻译,大家才知道,这些人是来找许继家人的,他们说许继不是良民,跟他们的敌人勾结,是良心大大地坏透了,所以他们要来抓走他的家人,逼问出那些抗敌军的下落。

他们质问,村子里可还有藏抗敌军的战士?或者通“敌”的线人?只要指出来,就可以得到一袋小米。

一袋小米,省吃俭用,够一家人熬一个月的,不少人本能地舔了嘴巴,那是太饿勾起的本能,但没有人说话,他们低着头,表情恐惧,罗英子看的分明,很多人愤怒,很多人恐惧,却根本反抗不了。

她想起许继的话,这个世道,靠武力才能讲道理,他们这样层面的人,也只能靠武力才能保护自己。

她的儿子不满一岁,被那恶人拎在手里,如一头待宰的羊羔,在全村人面前晃了一圈,那恶人狞笑着说,若是还没有人供出窝藏的战士,他就将手里的婴孩摔成肉泥。

村民们愤怒了,可反抗在死掉两个人后又很快平息下来,罗英子的爹娘跪地磕头,痛声求饶,儿子虚弱的哭声刺入心肺,罗英子的耳中嗡嗡响,她被泼下一盆冷水,清丽的面容暴露人前,领军的头儿捏着她的下巴,仿佛发现了宝贝眼含惊喜。

罗英子摸上了腰间的短刀,许继曾说,擒敌先擒王,若是他们一家子今日必死无疑,那何不拉个有分量的人给他们陪葬?

面前这个军官官多大罗英子不知道,但这是她能抓到的唯一敌人,哪怕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也是值了。

罗英子放柔了表情,露出胆怯的目光,果然那人又靠近了几分,她听到爹娘的怒骂,听到那些士兵的调笑,她能感觉到男人的呼吸越发靠近,视线里,露出他脆弱的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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