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3)
水。岑医生,你之前说过,只要不去招惹他,他就不会来招惹我,对不对?”
岑词点头。
湛小野口中的“他”,就是他认为的另一个自己。湛小野之所以来心理诊所,最初是照镜子的时候瞧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猫,然后又说看见了另一个自己把帽子戴他头上,他这才变成了一只猫。
有因有果说得通顺,但逻辑不通。
“可是后来他就老跟着我,我在上学的路上、回家的路上都能看见他!”湛小野的牙齿在打颤,“是他开始主动招惹我的生活了。”
“他进了你家?”岑词问。
湛小野呼吸加促,手指攥紧,战战兢兢地点头。
岑词微微皱眉,“当时是什么情况?”
湛小野抿了抿嘴,看着还是挺紧张的,岑词见状后起身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他接过,喝了几口水,方才把心中恐惧再度往下压了压。
抬眼看岑词,“岑医生,你相信我的,对吧?”
“当然。”岑词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湛小野闻言后稍显放心,他便颤着嗓音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同岑词讲了。
一直以来,另一个湛小野都只是在外面徘徊,湛小野只有出了门才能见到另一个自己。用湛小野的话说就是,另一个他不怕冷也不怕吵,就住在外面。
可昨天后半夜的时候,另一个他就进了屋子。
“他食言了,就站在我的房门外。”湛小野说这话的时候环抱着自己,蜷缩成团。
另一个湛小野悄无声息地站在他的卧室外,终究还是进来了。
似乎所有的约定全都打破。
另一个湛小野拧开房门,一步步走到湛小野面前,看着抖成筛子的他,蹲身下来说,“你不能只戴着我的帽子啊,湛小野,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了。”
湛小野说到这儿,求助地看着岑词,“他最终还是想取代我!”
岑词安抚了一下他的情绪,又问他凌晨手持菜刀站在玄关的事。果不其然,湛小野不记得了,喃喃摇头,“绝对不是我,不是我……对!不是我!”
送走湛小野后,岑词从门会所出来直接回了家。
当初接手湛小野这个案子之前,有关湛小野的背景资料她也了解得差不多。家境不错,父亲是个生意人,母亲专职在家带孩子,就是如此,湛小野心理上有一点点异样没能逃过小野的妈妈,之前找了不少心理医生,最后辗转到她这里。
湛小野的成绩不错,就读于振扬中学,是本市人才云集的重点高中。湛小野长得好,成绩又好,原本就是老师眼里的香饽饽,结果因为心理问题被迫停学一年,现在虽说跟着高三复习,可心理问题不解决,就如同是埋了颗炸弹似的让人不安。
小野的父亲打来电话,态度很是强硬不客气,大抵觉得小野目前的情况是她的失职,态度恶劣不说还口出威胁。
岑词倒是没恼,轻描淡写回了过去,“第一,如果湛小野心理状况没问题,你们也不会送我这;第二,有显性问题是好事,方便我随时调整治疗方案;第三,湛先生,我是精神分析师,你不是。”
怼的对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整个通话过程中羊小桃都在,结束后,羊小桃拼命地冲着她竖拇指。岑词并不觉得这是件多骄傲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从事他们这行的都不会跟病人家属起冲突。
可她实在见不惯有人高高在上鼻孔朝下的模样,湛小野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不骄不躁的,怎么会摊上那么个爹?想来平时在公司里都被人巴奉惯了,没人敢反对也没人敢怼。
没一会儿湛小野的妈妈又打来了电话,连连为湛小野爸爸的言辞道歉。
半小时不到,湛小野爸妈的电话轮番轰炸,岑词想安静下来分析病案都没了心情,将手机一关,跟羊小桃说如果有急事就去家里找她。
一来二去的,伤口牵扯着疼,尤其是胳膊上的,被湛小野的妈妈抓了那么一下子,纱布好像都泛红了。
回了家,小时工已经将屋子打扫干净,没想到她能提前回来,考虑她身上有伤,便张罗着要做饭,被岑词给阻了并且打发了离开。
一场车祸没断胳膊断腿、能走能动实属万幸,但汤图还是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生生请来个小时工替她分忧。岑词平日素静惯了的,因为汤图没少叮嘱小时工:切记在她上班的时候来家里打扫、遇上她在家也尽量别打扰她……
新城区本就安静,而且还没到下班时间,所以最适合岑词重头去捋湛小野的情况。
湛小野的情况表面上是朝着恶化的方向去了,但实际上,像这种状况也不是一开始没预料到的。就如同一个人得了感冒,最开始只是打打喷嚏、嗓子有些许不舒服,之后就是鼻涕眼泪一把把,头昏脑涨整个人像踩在云彩上头似的。
也许,湛小野就是到了病情的高发期。
但这心理疾病更是要针对阶段的症状下药,否则一旦病入膏肓就将会彻底毁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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