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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忱岸昨晚都没怎么睡觉,她无论是清醒还是浅眠一会儿再醒来,睁开眼看到的都是他那双墨玉眼低垂注视着自己,让他睡,嘴上应得痛快,没十分钟又挤着她,存心要扰人清梦。

如今等他神清气爽的洗漱完,一身笔挺整洁的西装走出来。

那身姿矜贵自若,完全没了在床上偏执欲极强的禽兽劲儿。

还真是能装腔作势。

贺南枝膝盖窝没力气,使唤着他:“帮我穿衣服!”

谢忱岸去衣帽间为她挑选了一套毛绒领子的白色刺绣衣裙,衬得轮廓极清艳的脸蛋只有巴掌大小,乌锦的长发披散下时,精致得仿若是个雪做的古典洋娃娃似的。

等穿好,他拿了一瓶温热好的牛奶塞到贺南枝手中,随即将她抱下楼,塞到了车里。

“我鞋没拿。”

贺南枝从裙摆伸出嫩色的脚尖,轻轻踹了一下男人西装裤。

谢忱岸低垂眸色几秒,又转身,从善如流地迎着细碎雪花往别墅里走。

贺南枝拆了吸管,小口地喝着,正闲着无聊,便随手点开光滑如镜的显示屏。

原是想挑首歌听听。

谁知纤白的指尖上下滑动了半天,歌单里只有收藏一首。

她点开,低低传来的悲情又透着性感音色里,续上了先前被谢忱岸强行关掉的部分。

缓慢地,丝丝入耳:

that i was fallg fast, fallg fast

我沦陷得实在太快了

but you never noticed

可你不曾察觉我的心思

-

贺南枝怔然片刻,换了一种心境去听,感受与当初截然相反。

歌曲,还在往下播唱:

thank god i waited

多谢上帝 我选择了等待

thank god that i waited

是冥冥之中主的指引让我为你守候

cae y love never faded

我的爱意不曾有半分消减

it was always you

那个人一直都是你

yeah it was always you

是的,我的命中注定就是你

……

一曲结束,她卷翘眼睫轻垂,将音量一格格往上加,又反反覆复的听。

直到玻璃窗外男人挺拔的墨色身影逐渐清晰靠近。

寒风卷着熟悉冷香而入。

贺南枝转过脸蛋,眼眸如同含水一样乌黑剔透盯住开车门的他。

谢忱岸先将鞋子给她穿上,如玉的指骨握着她脚踝肌肤稍顿,似乎察觉到她要哭的样子,偏冷玉清霜的质地的嗓音低缓溢出薄唇:“是牛奶热过了?把你烫了?”

贺南枝摇头,突然就往他怀里扑:“谢忱岸。”

这刻,她感觉尘世杂音都消失了。

隻想紧紧抱住这个让人又爱到死又恨到磨牙的男人,话哽在喉咙口很久,努力压着一点儿泣音说:“这个除夕我待在贺家哪里都不去,换我等待你,等你带着聘礼上门,不许迟到,一分钟一秒钟都不许!”

谢忱岸摸了摸她露在毛绒衣领那张吹弹可破的小脸蛋,平静无波的瞳孔蕴着极淡笑意:“南枝。”

“嗯?”

“牛奶洒我一腿了。”

“——”

贺南枝被细碎泪意沾染的睫毛格外乌黑,下意识朝他西装裤定格住几秒,发现牛奶湿迹就跟什么似的,在那昂贵黑绸的料子泛着一圈白。

谢忱岸注视着她这副软而旖旎的模样,用磁性低缓的语调询问她意思:“下午再送你回贺家,回婚房睡一会?”

没关严的车门透着冷风,与车厢内暖气对着吹,贺南枝却蓦然感觉心口很热,咬着唇,半响才慢吞吞的点了头。

很快迎来了除夕夜。

每一年贺家老宅都很热闹,要像往常那般,贺南枝身为家中金枝玉叶,规矩不改,肯定得陪那些德高望重的老祖宗们听一场又一场老掉牙的戏。

然后在数着压岁钱和满满一屋的新年礼物中度过。

今年她反而悠闲了下来,坐在走廊摇椅上,像个猫儿似的喝着奶,看着母亲和管家佣人们忙着布置老宅,挂着喜庆的红。而父亲这边,原定元宵节和谢家把宴请宾客和聘礼的事宜提上日程,结果除夕夜刚过,谢忱岸就表示想大年初二就定下来。

“左右也就十来天。”顾青雾葱白纤指端着杯茶喝一口,又递给丈夫,略微皱起眉说:“他还怕夜长梦多,婚事黄了不成?”

贺睢沉就着抿了口,润过茶水的嗓音温淡动听:“大年初二也是个黄道吉日,比元宵节那日更吉。”

“哥哥。”

“青雾,当年我娶你的心情也亦如他这般,一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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