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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莫问意识回笼，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车上了，他似乎是被转移到了类似于仓库的地方。很偏，车开了很久、且估计在山上，温度要比其他地方都低。

他的眼睛依旧被遮住，方才在车上的时候、他和林霖都被喂了什么东西，此刻二人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跟脱了水的鱼一般任人宰割。

他们现在都处于很危险的境地，不能轻举妄动，何况漂亮柔弱的青年刚才被打了，此刻正下意识的边往莫问身边靠边瑟瑟发抖。

但不知为何，男人总是觉得、那个毫不留情打人的绑匪声音有些奇怪，虽然只说了几句、却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的。…算了，这不就跟抢银行要蒙面一样么，别人不想暴露自己的声音也很正常。

仓库里安静的可怕，林霖说不出话、他自己也感到一阵慌乱，毫无头绪的、只能紧闭着唇，企图能听到点什么声音。

莫问不是没想过逃跑，他尝试过挣脱开绳子、但绑得太紧，对方不只是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一个成年男性都解不开。

他甚至数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滴水声数几百下，应该已经过了七八个小时了。林霖已经从刚开始的瑟瑟发抖，到现在的昏昏欲睡，他的头靠在莫问的肩膀上，发丝被汗浸湿。

就连莫问也快要睡着时，终于有了动静，他感觉到仓库的门又被打开，听到一阵有条不紊、甚至是带着一丝轻快的脚步声。是刚才那个男人，带着另外几个人进来了。

……

“…你把他们放了。”

那是程俊的声音。

“一千万，这个小娘炮和大块头你只能选一个。”绑匪道：“还有你们公司那个项目的那块地，刚才不是都说好了么？”

程俊的声音依旧是像莫问记忆里的那么沉稳、似乎一点也没被影响到似的：“三千万，把他们两个都放了。”

“不行。”绑匪一边走上前去，利落地扯下莫问和林霖的眼罩，边道：“只能选一个，程总，赶紧做决定吧。”

见到光亮，莫问下意识的紧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才睁开，看清面前的情况之后，心顿时又剧烈跳动起来——不光是程俊，还有那位戴着口罩的绑匪，仓库内还站着十来个东南亚人，体型比他还要大一圈。

但他们的头头显然还是那位绑了他和林霖的绑架犯，却并不像莫问想的那样是“彪形大汉”，而是意外的…纤细？

他这时候还没品的想了一下，他刚才还说林霖是小娘炮呢，其实自己长得也挺瘦弱的。绑匪戴着口罩，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他不紧不慢的用手指敲着自己的左胯，像是某种习惯一样。

莫问兀的就想起七七好像也有这个习惯。

七七，他小时候最好的玩伴，也有用手指敲左胯的习惯。

一旁的林霖也被刺眼的光亮惊醒，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即叫道：“程俊，让他放我们出去！”

他话还没说完，那几个东南亚人的其中一个，就拿枪抵住了他的侧脸，吓得林霖又噤声了。

程俊咬牙切齿：“钱我不会少给，你们想要的那个项目我也会给，把莫问和林霖都放了。”

“跟这个没关系，我就是纯粹想看看、两个人，你会怎么选啊？”绑匪语气轻快，他似乎很兴奋、连方才刻意压低的声音也没有了：“你选的那一个，我会放走，另一个就任我处置了。我早就想这么试试了，程总，快点吧，我没什么耐心。”

在沉默良久之后，程俊回避着所有人的目光，莫问没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看到了逆着光的、他发亮的黑色的发丝。

“问问…抱歉…我…”

“所以你选了那个小娘炮？”绑匪眼神示意，那几个东南亚人立马就把林霖扯起来，推到了程俊的面前，同时挡住了依旧在角落的莫问。

没有什么好抱歉的。男人想，他很淡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程俊很聪明，但他在这时候却没有想过报警、或者是用一些别的方法让别人找到他们，只是默默的听了那个绑匪的话，没有犹豫很久、然后选择了林霖。

林霖扑进他的怀里，程俊下意识的搂住他，手指去摸他的口腔，疼惜之情溢于言表。

但他又很快看向莫问，四目相对之时，男人终于明白了，原来他在程俊心里，确确实实就是一条狗，一只他养了很久的宠物，他在很早就准备好了分开的准备，就像狗和人不同，宠物的死亡、走失、或者一切不可抗力因素只要一发生，作为主人的程俊就可以很快的做出选择之后割舍。

“问问…我很快就会找人来救你，好吗？”他似乎是想要用言语安抚：“抱歉、真的抱歉但我必须先带林霖走。”

“吵死了。”

绑匪终于开心了，他拉下口罩，露出一口大白虎牙，笑嘻嘻道：“把他俩拉出去，打一顿，再随便找个大马路丢了吧，别打死了。”

此刻，莫问终于看清了绑匪的脸。

和他儿时的记忆重合，那是七七的脸。

漂亮、鲜活，白皙的、在他生命里出现的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