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里确认的事(2 / 3)
心满意足。好像从来不会奢求更进一步,不想让他为难。
咒术师少有公开的伴侣,在整个咒术界,几乎所有人都是单身,或频繁短择、更换情人。这是咒术师的性质所决定的。随时会受伤,随时会死,精神受到重创,肉体消亡时,甚至留不下完整的肉身。假使娶妻生子,那便是拥有软肋,无论任何一方遭遇不幸,于对方而言都是晴天霹雳。
普通咒术师尚且如此,何况五条悟。
与他亲密无间,与他同床共枕,就像一场欲望的美梦。五条悟的确喜欢她,但这喜欢中,欲望占据多少,珍视又占据多少?他有几分认真?
他们之间,有爱吗?
他们之间存在爱情这个概念吗?
真绘只感到迷茫。
如果将这件事告诉他,他是会让她生下来,还是,做别的处理。
如果生下来。
……天啊。
伊藤真绘将手插进头发,开始撕扯发丝,一连串的思考让她眼前一阵阵发晕,蒙蔽了她的理智,几乎要呕吐了。现在她甚至无法分辨这是情绪在刺激胃部,还是早孕反应。
丢开手机,向床上扑,她在床上打了个滚,被子乱七八糟缠紧,直到气喘吁吁。心情一时之间复杂到想大叫,想宣泄,紧捂着嘴,一股酸涩已经在眼眶涌动,忍不住想哭。
我爱他。
他爱我吗?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光靠勇气远远不够。她能否明白自己的天真?
一旦想去求证这个问题,就会掉进可怕的漩涡。
她哭了一会,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已经凌晨。吃力地爬起来,手机掉在床角。惨白的光。真绘的脸同样苍白。刚刚做了一个可怕的梦,记不清梦中的内容,她的胃已经抽搐起来,一种空荡荡的恐慌盘踞胸口。
只能告诉他,立刻告诉他。
这件事根本不能拖。
一旦往后拖,如果肚子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她无能为力,没有任何选择。
屏幕亮起来,亮光让眼睛刺痛。真绘眯起眼睛。手有些颤抖,她拨通了五条悟的电话。
电话响第一遍时,没有接通。她呆呆地发愣着,等了几分钟,打了第二个电话。
他接了。
“……老师。”真绘叫他,她的喉咙很干涩。
“怎么了。”对方说,“这个点打电话?”
他的声音带着困倦。
“在睡觉吗?”她问。
“嗯,在睡。睡了一会吧。”
“……抱歉,吵醒你了。”
房间没有开灯,窗帘紧拉,真绘没有换睡衣,头发乱七八糟,后脖颈有汗,发丝黏着脖颈。置身黑暗,心中忧惧。面孔在手机的亮光下有些惨白,她斟酌着措辞。
对方的声音贴着手机,经过手机听筒,低沉,有些沙哑,不可言说的熟悉。正因熟悉,因此动听。正因动听,因此害怕。害怕他的声音组合成她不愿听见、为之惊恐的回答。
要如何开口?
“我记得你这几天游戏玩到天昏地暗吧。”五条说,“你是输了么?我好像告诉过你,我不会安慰你哦?”
“不,不是。我没有在打游戏。”
“睡不着?”
“……不,也不是。”
“想我到不想睡觉?”
“的确很想你。只是……我,我……”真绘的声音堵在喉管,喉管因紧张而干涩。黑暗中,能够听见不断吞咽的声音,让她久违到心惊肉跳——已经有多久、有多久,因未知而害怕。黑暗压下来,将她逼进凝固的惊惧中。
究竟在担心什么?
五条悟安静了几秒,“你。”他说,“有话要说吧。”
“……”
“说吧,笨蛋。我有在听。”
真绘捂住肚子,想打滚。忽然又不敢这么做——她的肚子已经不再作为一个单独的器官,像内置了一枚定时炸弹,随时要引爆。控制引爆的开关却不属于她。
早在一年多前,他们之间的关系便突飞猛进。五条悟对待她的态度,有时耐心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他工作繁重,行程时常塞满生活,因此他们聚少离多。他有限的私人时间,几乎总是与她在一起。而虽在一起,他们几乎不做其他事情。
之前她刻意不去深入求证,或者说,她认为身体与身体亲密无间的频繁接触,就等同于喜欢,等同于“爱”。她的欲望与爱高度绑定。
而他呢?这套基础的标准对他适用么?他们之间,好像从没有展开过一次推心置腹的深入交流。
他是否将她纳入进他的未来人生规划里了呢?
不能再回避,不能再自欺欺人。她从没有幻想过对方会变成理想恋人,会为她改变他本身的行事逻辑——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但此刻,不得不勇敢起来,她的人生路径已经被高度限定,必须要正视这些问题,必须说出来,将这不完美的、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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