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埋旧事(一些腿部交流)(2 / 3)
,走到榻边轻问有何吩咐。
“布三两久不见我出去定然生疑,你来伺候他躺下罢。小屉中有药,该涂便涂些。”金玉枕倒想亲手给他的陛下上药,可一来他下手没个轻重,怕留下些更深重的痕迹,二来药物与药物之间也怕冲撞,父皇一泄元气自己便不好再与他相碰,倒是得忍着了。
他随口一说布三两,却显然未把他放在心上,不然也不能折腾这么久,他甚至并不在乎宫殿暗处藏着的皇帝亲卫,语气从容到好像自己已是这殿内唯一的主人。
映霜跟在他身边日子长久,自然知道他所指为何,也清楚自己身份和接下来应做的事,因此只是垂目应许,接着便伺候着金玉枕起身,只是下意识随着他往外走了几步。
“霜儿,你是我宫里最受姑娘们喜欢的,今日陛下宣你,好几个丫头怕都是伤心了,若是你不愿留下……”
“映霜听凭殿下安排,是映霜糊涂了。雨夜深重,殿下路上慢些。”映霜这时才抬头看着她服侍多年的主子,她和东宫其他几个婢女一样,都承蒙殿下深恩,也早知注定有今日,并不会为此后悔忧心。纵然不明白太子殿下这些举动背后的深意,听话也就够了。
哪怕刚经历一番情事,殿下最初看向她时仍然是玉佛一般的持静,然而听罢她的话,他面上竟然难得地流露出几分不同的情绪,微微挑着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与父皇同床就寝罢。”
布三两在殿外等候多时,此刻心情亦很有几分胶着怪异。他一边耳朵提着细听里边儿动静,一边又暗自奇怪今夜之事的种种诡异。在这后宫之中,最怕的就是无缘故的巧合。陛下雨夜梦魇要召幸女子,这女子还须有梅妃之巧,偏偏太子殿下宫里便养着这样一位肖似梅妃的宫女,到这里都还平常,紧接着却是太子本尊亲至,样子又自然无比,却掩盖不了此中突兀,诸事紧密相连,好像连陛下会做些什么梦都有预料一般。然而从殿下踏步进去,里头便始终动静微小,不见争吵,唯有辨别不清的低吟,叫人恍惚。若无陛下召见,他不便自行进入,虽怕里面出什么差错,他却又担心扰了贵人之事,既然暗卫并未触动,想必应能相安无事。
此刻眼看着太子独身一人出现,他连忙迎了上去,果不其然见着金玉枕依旧是笑吟吟的,一张嘴仍然是温和有礼:“布卿久等。”
他的深夜到访显然并未被皇帝触怒,布三两妙眼识微,看出他衣冠虽稍有散乱,可精神是极好的,像是在殿内好生休息了一番,倒不知与陛下都谈论了些什么,瞧上去这般悠然自得。
“不敢不敢…本是奴才分内之事,不想惊扰了殿下,还望殿下宽仁奴才老眼昏花……”
“无妨,布卿是识大体之人,又有一双慧眼,唉,说起来我与您也是长久未见,不知布卿可记得桂宁宫那位?”
废后?!布三两如何可能不记得!他在这宫中多少年岁,自然熟知这内闱弯绕,前几年更是亲眼目闻,结合今夜所得,不需金玉枕往下细说,他便已然明白了些什么,无怪乎陛下方才那个样子。
“奴才万不敢忘。”
“孤之母后一往情深,却受巫蛊蒙骗,酿下种种大错,父皇纯稚,不能醒察,我这个做儿子的却愿为父皇做些牺牲,布卿应知啊。”金玉枕说这话时语气不如惯常,是听不出丝毫喜意和崇敬的。他明明出言讽刺,眉目却十分平和,好像这些事只是饭后的笑谈,绝非什么涉及皇嗣贵胄的秘辛。说到末尾,他表情不改,唯独眼睛微眯,在灯下瞧不清楚,还以为他仍旧在笑。
布三两无比讶然,无法相信这般胆大妄为又充满压迫感的言行竟出自面前这位清瘦少年。他恍然明悟方才殿中可能发生了什么,一下子脚软就要跪倒,他实在惊惧,太子殿下与他印象中的圆钝少年相去甚远,然而无形的威压使他明白,这位贵人比起殿内那位皇帝,实际更肖多年前的先帝。只是他比先帝要更善于修饰自己,叫人容易轻看罢了。
他惶惶然感觉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自负识人精深,却对这位太子失察,还当他是渴求父爱的良善君子,有些伪装也只是求以自保。重新审视这位太子殿下,他不露锋芒,却将前事构算得清清楚楚,看来养在废后身边那数年,太子殿下学到了太多。如今殿下尚且年幼就有如此幽深谋算,以陛下那样的脾性,只怕经受不了太子的本事啊。惟愿先帝在上,能够多护佑陛下一二,也让他这把老骨头能多安生几日吧。
“奴才…明白。”他已然跪倒。
“陛下此刻已安心歇下,有映霜照看,布卿只管放心。只是往后,孤要时常打扰了。”金玉枕收敛笑意,神情依旧是固有的悲悯,然而那双澄亮无波的眼睛却让人触之生寒,“今夜之事,陛下安睡之中无甚察觉,掀不起什么波澜,你若有心,明日……”
布三两让那一眼瞧得脊骨发凉,心里瞬间涌起深刻的恐惧。他于此事完全失却探察已是大大的失职,太子却要他彻底欺瞒,“欺君之罪”四个字重重地砸在他本就不直的背上,引起他轻微的颤抖。可先帝早有训诫,太子如此行事,虽万分僭越,却咬定了他甚至是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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