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3)
他动弹,Z的拇指抚过乳头时尼尔手指发颤,推着Z肩膀说自己身上满是草屑和尘土。Z低头看着他扭伤的手腕,关节已经肿胀成紫色,又在他嘴唇上吻了吻,咕哝着好吧,带他进了浴室。
冰箱里找不到冰块,Z抓着头发问他速冻食品应该也能充数吧,尼尔说自己有点累了,他想怎样都行,回到床上侧躺着。他低头看见Z给他手腕上搭了一袋冷冻的波兰饺子,有点哭笑不得,摸摸Z的头发,Z说我想这样陪你躺一会儿,手臂缠上他的腰。“你也是这么抱着西蒙的吗?”Z的声音听上去有困意,说西蒙总是不在、总是不在。
又是那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尼尔捂住耳朵试图确认是不是耳鸣,保持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阳光照到他脸上时他感觉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Z察觉到他醒来便爬起来吻他,笑容羞涩,等他动作,尼尔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亲了亲Z的脸颊,Z压着他没有动弹,尼尔又环过他的脖子吻了他的额头,拍拍他的背叫他起来。
尼尔发现脚镣仍栓在右踝,Z在脚镣内侧垫了棉衬,铁链的长度缩短成四英尺,正好是到卧室门的距离。
Z说自己有事出去一趟,他会把午饭留在卧室门口。尼尔心脏缩紧,他想叫住Z,质问他是不是又要行凶,Z已经出去了。
大门关上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了好一会儿。是的,他确实在忍耐,尼尔自言自语,他已经忍不住了,没准还会带回来血淋淋的战利品给我展示,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的。他翻了个身,压到一片打湿的床单,那袋波兰饺子完全融化后半夜被他踢到了床底下,他无心去管,把扭伤的手腕摊平,想Z这次的目标会是谁,想警方是否正在寻找自己。他抹了把脸坐起来,越过玻璃看窗外西蒙的坟墓,十字架被Z用树枝完全遮住了。
他又抹了把脸,翻身下床,抓起铁链掂了掂,目光瞄向对面的置物柜,拿出里面的手枪。是真货,积满灰尘,没有子弹,看型号是那种久不上油会炸膛的爷爷辈古董,他想这应该不是Z用过的第一枝枪;兵人,身上有不少刮擦磕碰,可能是Z童年的消遣,也可能是从跳蚤市场淘来的;兵人旁的小玩具,像是麦当劳儿童餐赠送的便宜货,晒褪了色。他翻了翻书籍,一无所获,便笺、明信片之类可能从发黄的旧书里找到的东西都没有。他想这个柜子本应在他家里的,他家里会有一个房间,摆满一个男孩成长的所有证据。他忍着不去动西蒙的相片,转身要关柜门时却发现相框已经抓在手里。
西蒙看起来很年轻,浓密的胡须覆盖了下巴,相纸没有受光照褪色的痕迹,像素很低,他拆下相框后的硬薄板,发现照片被折过了。这不是拍下之后珍藏的照片,是从别处取来的。
在折过的半边里,是他自己,十四五岁的年纪,吝于笑容,背景是克拉斯科老宅。
他想到照片是从哪儿来的了,这相片夹在他的相簿里,放在公寓的书架顶端。Z在拖车里迷晕他之后拿走了他的物品,地址就标在驾照上。
尼尔深吸一口气,冲上脑袋的血液慢慢冷却下来。没错,是Z摆在这里给他看的,他有很多时间准备。这个该死的、狡猾的小王八蛋!
他作了两次深呼吸,慢慢踱到门口去拿午餐,在门口滑了一跤。脚镣的锁链猛地挣紧,又松脱开来。铁链断裂处平滑,看着像是锯开的,用胶粘合过。
尼尔盯着那平滑的切口看了很长时间。“好吧。”胶仍有粘性,他往上面抹了点口水把断开的两端牢牢固定在一起,回到门口背靠着墙坐下吃午饭。他想到Z此时可能就在另一个房间或者什么别的地方,透过摄像头像看小丑一样看着他,牙齿咯咯作响,咬破了舌尖。他把一口带血的唾沫吐进盘子里黏糊糊的冷食,举起盘子朝房门对面的墙壁砸去,盯着酱汁渐渐渗入壁纸显露出的奇怪形状,等Z进来。几块碎瓷片蹦到他脚下,其中一块摔成了尖锐的三角形,有一边是盘子光滑稍稍内曲的边沿,拿着很是趁手。
他保持着面对门的姿势站着,直站到双腿发酸,屋外偶尔传来一两声鸟鸣,那股在他耳边砰砰作响的脉动趋向平静。尼尔把手按在左胸上,心跳稳定。
他回到床上躺下。房间内光线渐暗,一只蝙蝠误撞上窗户,尼尔爬起来,看蝙蝠在窗台外沿扑腾挣扎,它晕头转向地打了几个圈儿,终于伸直翅膀,一头扎进树林。利亚姆·梅恩的名字跳到尼尔眼前,他不再给这些名字排序号,只把他们当成袋装的文件扔在一个抽屉里,在凸出的标签写上姓名。利亚姆二十六岁,酷爱浏览变态犯罪爱好者论坛等网站,伦纳特那个蠢蛋认为梅恩先生是玩火自焚,尼尔只是觉得梅恩没能认清现实和幻想。利亚姆的最后一张照片是躺在解剖台上,手脚均有淤青和疤痕,经过鉴定,可以判断他生前被囚禁过一段时间,没有营养不良的迹象,身上多处瘢痕,致命打击的子弹精准迅速射穿大脑,没给他造成太大痛苦。尼尔问过法医这是否能证明小丹森是个虐待狂,答复是这问题合该警察去弄清楚,不过有些人的基因决定了伤口容易留疤痕。
他把脑子里的档案一袋袋抽出来看,试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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