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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餐具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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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关的夏天十分凉爽,干燥舒适,没有蚊虫。

帐篷虽然简陋,该有的东西却一样不缺,比如一张柔软的草席和一张狭窄的床。

这样的床,是无法容纳两个人的。

尤其是成年男性。

因此,对于杨湍抢了他的被子,并且拱进他怀里这件事,苏然表示了理解。

夜深了,空气中带着一丝寒意。

青年修长有力的腿挤进他腿间,脚趾勾着脚趾,像在玩某种游戏。

他的手也没闲着。

一直拨弄着他胸前的那块玉坠。

本来是枚怪异的石头,被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拆开后,竟然重组成了一把钥匙。

“这是哪里的钥匙?”

能变形的玉是稀罕玩意儿,杨湍拿在手里研究:“可以开启金库或者宝藏?”

也可能是冰封皇陵。

这句话,苏然没有说出来,他已经很困了,浑身上下痛得要命。

青年却精力充沛,依旧缠着他闹腾。

以至于苏然根本不信,他是为了将功赎罪,才在半夜里跑来和他挤一个被窝的。

“别说了,睡吧。”

脑袋里一阵阵抽痛,苏然奄奄一息地搭上杨湍的肩膀:“求您了,大人。”

在以上惨剧发生前,苏然对这次的北地之行还是很满意的。

他投身国防事业,顺利抱上了大腿,吃到了国家饭。

除开上班第一天就被领导一记手肘砸趴下之外,已然达到了男配的人生巅峰。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苏然心平气和。

眼看着自己被两位军医裹成了一颗人形的大粽子,心中充斥着诸如“所有相皆是虚妄”“一笑一尘缘”“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类名言。

虽然他的肩膀脱臼了,手臂上有一圈恐怖的淤痕。

但在北关袤丽的山河中,他的灵魂已经得到了升华,区区一顿暴打是不可能让他产生反社会人格的。

除非……

除非他又被打了第二次。

年轻的将领站在床前,一脸窘迫。

苏然冷着脸,不想理他。

在被一记力拔山兮摔出内伤后,他本来得到了及时的治疗。

那么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打上半个月的石膏。

如果不是杨湍过于自责,坚持要抱他去送医结果滑了一跤,压断他两根肋骨的话……他是不用在床上躺尸的。

杨湍面露愧疚,从怀里摸出一根糖葫芦给他:“抱歉,我没注意脚下。”

苏然微微一笑:“将军不必自责,是我自己疏忽造成的。”

佩服于自个儿的良好涵养,苏然接过糖葫芦,把一葫芦戳死他的冲动给憋了回去。

端得是高雅内敛,大家之气。

看吧,咱是文明人。

出门在外,不给爹妈丢脸,和这帮兵痞子完全不是一条道上的,矜贵!

杨湍闻言,眼睛一亮。

军营里向来枯燥,这回新兵一来,就生出这么多风波,大家都扒在门口看戏。

群众忙于磕瓜子,小小的帐篷外围了一圈,还有开盘押注的。

有人跟林胜打赌:“这新人肯定半夜提刀砍杨帅。”

林胜不赌,他抄着袖子,摸了摸仅剩的六个铜子:“还用等到半夜?”

他冷哼:“换做是我,当场削了他。”

上司带头不做人,下属也很难办啊,这样不利于搞好人际关系。

杨湍坐在床边,伸手去摸他伤处:“还疼吗?”

苏然一见他凑过来,凭着莫大的毅力,一个后退缩到了角落里:“不疼,谢谢。”

杨湍:“………”

军医提醒他:“夜深了,让伤患早点休息吧。”

青年点点头,转头一看,帐子外黑压压的一片,都是来吃瓜……是来关心新人的。

他很感动。

杨湍倒提着一把斩马刀,‘哐当’一声砸在门口,坚硬的地面裂开了一条很深很宽的缝。

“都杵在这干嘛?”

他目光凌厉,狠狠地扫了一眼人群:“该干的活都干完了吗?没干完的等着被罚?”

一群人瞬间跑没影了。

军医叉着腰靠在一旁,叮嘱他:“你也该回去了。”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将军这会儿有点悻悻。

“要不我留下……”

“那可不行。”

军医是个皮肤白净的青年,面相斯文:“你留下来不是照顾他,是把他往棺材里送,还望大人有点自知之明。”

这话说得忒直白。

杨湍有心弥补,两人却一左一右把他拦在了帐篷外边,寸步不让。

他也只能叹了口气,回去处理堆积的文书。

苏然窝在床上,从肩膀到腰部钻心的疼,疼得他眼前都冒出了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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