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前的姑娘(2 / 3)
十岁模样的短发老太太走到了门口。
两个老太太一进屋,就跪在稻草堆边上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高个洗婆对那人说:“小伙子,找个干净的脸盆和毛巾,再烧盆热水。”
那人说了句:“稍等”,转身出了门。
等得有些无聊,站久了脚有些发麻,费南斯在火盆边上找了块干净地,垫了张纸坐下。
水泥地面冰凉。
费南斯顿了顿,拿起一沓火纸,摊开了,扔进火盆里。
两个女人一直没说话,只有一声一声抽泣。
费南斯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到那一直抽泣的人手边。
那女人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了费南斯一眼,接过纸巾。
“谢谢。”
声音沙哑,有些破音,应该是哭了很久,嗓子哑了。
费南斯回:“客气了。”
那女人说:“我叫周源,这是我姐周河。”说着往门外指了指,又说:“那是我弟周淮。”
费南斯往门外看过去,那人刚好从门外走过。
周源抽出一张擤了一把鼻涕,将纸巾递到费南斯手边。
费南斯扫了一眼,说:“你留着用吧,我叫费南斯。”
周源点点头,把纸巾收了回去。
费南斯将火纸对折,双手握住下端,往里折了折,弄成扇形,放进火盆里。
门内,轻微的嗡嗡的机器声、火纸翻动的声音、几不可闻的抽泣声,很安静。
门外,一群人围在一起吞云吐雾,七嘴八舌,有点吵。
一个声音传进来:“女的不要烧纸,都留给男的烧。”
费南斯抬起头看向门外。
门口围着的人大都头发花白,六七十岁的样子。
一个国字脸大爷道:“源源,别烧了,留给你哥和你弟烧。他俩烧你妈才收得到,你和你姐烧就是一把灰,烧了也没用。”
费南斯看他两秒,收回视线,拿起一小沓火纸甩到火盆里。
火苗瞬间蹿向屋顶。
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句:“一群老顽固。”
费南斯看向身旁两人,周河头低垂盯着地面,周源撇着嘴盯着火盆。
费南斯笑了一声,折好一沓火纸递给她。
周源接了,手一抬也甩进了火盆里。
又烧了两沓后,费南斯停了手,问:“你们俩谁给你妈妈暖身?”
姐妹俩抬起头看着费南斯,均一脸茫然。
费南斯清了清嗓子,解释道:“给你们妈妈准备寿衣了吗?”
转眼看到墙角处堆着一个塑料袋子,里面放着的正是寿衣,费南斯接着说:“老家规矩,要给衣服弄暖和了,才能给‘先人’穿上。活人捂暖了,最好。”
周源抽了抽鼻子,说:“我来吧。”
费南斯见她一脸泪水,鼻涕还挂在鼻尖上,提醒道:“把眼泪和鼻涕洗掉,顺便把身上也都擦干净。寿衣不能沾水。”
很快,周源洗干净了,走回了屋内。
费南斯指着堆在墙角的寿衣,说:“外套脱掉,留着干净的里衣,再穿。”
周源依言脱掉外套,看着那身寿衣手足无措,不知从何下手。
费南斯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双一次性手套带上。
“我帮你穿。”
“谢谢。”
费南斯笑了笑,说:“不用谢。你们年轻人哪里懂得这些。”
里外一共五件,外加一个帽子一双鞋。
宝蓝色铜钱暗纹绸衫长外衣,同色花纹棉花袄子和裤子,白色棉布内褂和裤子。
寿衣里最常见的款式。
费南斯轻车熟路,利落地给周源穿上,然后将衣服上的褶皱细细抹平,嘱咐道:“脱下来之前,不能哭也不能烧纸。一定要保证衣服干净。记住,不能沾上眼泪和水。”
周源点点头,说:“好。”
周淮端着一盆热水走进屋来,将水盆放到草堆边,然后把胳膊肘上搭着的毛巾交给高个洗婆。
高个洗婆大声道:“想留在屋里的人就留,不愿意留的人就出去。”
费南斯摘下手套揣进兜里,抬脚欲出门,一瞥眼看到周源也要出去,忙拦住她。
“外面露水重,你待在屋里。洗完后,你就把衣服脱下来,让那两个洗婆帮你妈妈穿上。”
周源说了声好,退了回去。
身后,门关上了。费南斯听到洗婆长叹了一口气。
“哎,身子还热着呢……”
离十二点只剩八分钟,忙完估计要一点,明天还要早起,看来夜里是没法睡了。
三天前气温骤降,夜里起了霜。此刻,夜风乍起,寒凉入骨,饶是已经穿了一件棉衣,还是经受不住这夜间的寒冷。
费南斯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待关上了车门,才觉得暖和了一点。
浓烈的烟雾随风钻进了车内,熏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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