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吴的人家(2 / 3)
,老太太蹭地站起来,跑到门口,大声骂道:“死老头子,你瞎了?怎么带的孩子?!”
一个苍老的声音高声道:“你个死老太婆!”
耳熟的声音。
费南斯站起来,走到门口。
说话的人是刘家平的大伯,哭的孩子正是他孙子,毛毛。
毛毛衣服上全是灰尘,脸上一片斑驳,灰尘和眼泪糊了一脸。
怕是摔了一跤。
老大爷拉着毛毛往回走,毛毛扭着身子朝着老太太哭喊。
“姥姥。”
老太太眼圈顿时红了,上前一把抱住毛毛,老大爷不撒手,她大声骂道:“死老头子,快松开。”
老大爷一脸怒火,说:“你放开,这是我孙子。”
老太太吼道:“这也是我外孙。”
老大爷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松开了手。
老太太哄了两句,毛毛就不哭了,趴在她怀里,安安静静地盯着门口的费南斯。
老太太抱着毛毛进屋,打了盆热水,把他上上下下洗了一遍。
洗干净了脸的毛毛五官精致,眼睛乌黑明亮,睫毛浓密。
费南斯逗他,他眨着个大眼睛盯着她咯咯笑。
费南斯忍不住去掐他脸蛋,周淮在一旁看着,笑着。
老太太拿了几颗糖放到毛毛手里,让费南斯帮忙看着会儿,端着满是脏水的脸盆离开了。
毛毛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费南斯,将右手伸过去,费南斯笑着摇了摇头,拿指甲剥开瓜子,将瓜子仁喂给他。
他嚼着开心,费南斯看着他,却不由得抿着嘴唇。
他手上全是皲裂的细纹,指甲很久没有修剪,指甲缝里全是黑泥。他身上衣服很脏,衣领和袖口黑了一圈,至少一个星期没换衣服了。
老太太将毛毛放到两腿中间,拿指甲剪给他剪指甲。
老大爷不知道何时来到了门口,大声道:“这是我老刘家孙子。”
老太太一听,把毛毛往费南斯怀里一推,走到门口破口大骂:“是你老刘家孙子,你那王八羔子儿子怎么自己不带,扔给你一个聋子?!”
老大爷脸胀得通红。
老太太又骂了几句,把他往门外一推,关上了门,大声道:“毛毛今天在我这,你滚回自己家去。”
毛毛“哇”的一声哭了,老太太几步走过去,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哄着哄着,她自己眼圈也红了。
毛毛哭了会儿,困了,老太太把他横抱在怀里,边哄他睡觉,边悄悄抹眼泪。
费南斯轻声问:“毛毛几岁了?”
老太太擦了一把眼泪,说:“四岁八个月,马上五岁了。”
费南斯问:“还没上幼儿园吗?”
老太太摇头道:“没,他那该死的爹不管。”
费南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摸了摸毛毛的脸。
老太太越哭越伤心,说:“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爹。想当初,就不应该让蓉蓉嫁给他,她要是自己过,也不会出车祸,毛毛也不用受这苦。”
费南斯劝道:“您也不是诸葛亮,也料不到这些。”
老太太哭着摇头,说:“都怪我。蓉蓉快三十了还没对象,我看死老头子那儿子年纪相当,人也还行,是我逼她,让他俩结了婚。”
“……”
费南斯皱紧眉头。
老太太说:“刘辉那王八羔子喝醉酒开车出了车祸,自己没事却把我闺女给害了。我闺女死了没半年,他就找了个野女人,那野女人不喜欢毛毛,他就把毛毛扔给了他那聋子爹。”
费南斯说:“您是他姥姥,可以把他要回来啊。”
老太太抽了抽鼻子,摸了摸毛毛的脸,说:“去要了,王八羔子死活不给,说是他老刘家的。”
费南斯想不出安慰的话,握住毛毛的手轻轻摸着。
老太太说:“那王八羔子连我闺女的丧事都不好好操办,花圈没买,更别提什么寿衣轿子了,什么都没有!”
费南斯安慰道:“这些都不重要,入土为安最重要。”
老太太擦了擦眼角,说:“你这话倒是和平子他爸劝我的话,一模一样。”
费南斯眉头一跳,问:“刘佳平他爸刘大昌?”
老太太点了点头,说:“嗯。平子他爹在市殡仪馆工作,懂得多,我闺女的棺材还是他给弄的,下葬也是他和他朋友给安排的。”
费南斯看一眼周淮,问:“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
老太太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村里没人认识他,就来过村里几次,刘大昌说是他朋友。”
费南斯问:“什么时候来的?”
老太太说:“村里死人的时候,他跟着刘大昌来过几次。”
费南斯问:“您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老太太想了想,说:“好像是我闺女下葬的时候。”
费南斯问:“长什么样子?您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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