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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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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名将?

在此之前,裴东升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是邺王世子,从小在众星拱月中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而随着他父亲的权势越来越大,他似乎也不必再当个一方豪强,东宫之位已然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万里疆土,一国子民,都将成为供养他的肥料。

眼前的男人白衣银甲,倒提着一杆长枪。

一人一马,闲庭漫步似地从松林中走了出来,正好挡在山道的岔口处。

一头长发随意地绾了个马尾,坠在身后。

他身上穿的是轻甲,也没戴盔,铁质的腰带箍出一段劲瘦的腰身,衬着那张俊秀的面孔,不似百战死的将军,倒像个出门打猎的富家公子。

裴东升脸色一变,拉着马后退了几步。

这是整座龙脊岭中,唯一能出山的道路。

江阙月看着他,嘴角漾起了一个浅淡的笑容:“好久不见,世子大人。”

他身后,三百精锐折损殆尽,只余下十几个人将他围护其中。

个个浑身浴血,筋疲力尽。

但裴东升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元州失陷后,他率领着一万残部逃入了龙脊岭。

江阙月带来的人虽然死伤大半,他自己的扈卫也只剩下不到三十人,而这多出来一倍的人数,在江阙月那柄长枪之下,大概连一个回合都撑不到。

前有江阙月,后有追兵,这就是天有绝人之路吧。

江阙月骑在马上:“是世子自己动手,还是末将送你一程呢?”

他笑得凶戾,眼中仿佛覆了一层薄冰。

上次见到他露出这种表情,还是在乌丘之战,这人同样一人一马,斩杀乌淮王于八万大军之中……如今风水流转,轮到他做一回江阙月的枪下亡魂了。

裴东升心中惨然。

大雪初停,江阙月身后,黎东玄色五爪金龙的帅旗迎风飘舞着,高华不可逼视。

“我愿意投降。”

裴东升对他说:“比起杀了我,抓我回去献给朝廷,你获得的利益会更多。”

江阙月哼笑一声。

他也确实是来打猎的。

唯一的区别在于,别人猎的是飞禽走兽,而江阙月要猎的,却是邺王在这世上仅存的一缕血脉。

“而且——”

只要活着,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裴东升小心观察着江阙月的表情:“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个道理,将军不会不懂吧?”

江阙月眨了眨眼睛。

就在裴东升以为说动了他的时候,青年忽然在马上狂笑起来。

他笑得恣意狂傲,尽显一种死生无畏的洒脱。

笑得簌雪扑扑地往下落,裴东升的护卫们满脸惊恐,江阙月自己带来的人却默不作声,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你指裴谨?”

他止住笑,阴冷道:“他要杀我,我求之不得。”

锋利的枪尖没入裴东升胸膛,发出了极轻的一记‘咔擦’声。

那样鲜活的血肉,就像一块薄而柔软的甲片,只不过轻轻一推,就这样凋零在了他的枪头上。

裴东升带着一脸疑惑,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

冰冷的枪身贯穿了他的心脏,温热的血流了一地,将雪也染成了红色。

“我嘛,其实早就想好了。”

江阙月猛地拔出枪,血溅了他一头一脸:“他要杀我还是爱我,都随他。我就这一条命,既然喜欢他,给了他又何妨?”

这样说着,裴东升的尸体颓然倒下。

江阙月再不看他,一踹马腹,朝着其余的残兵败将冲了过去。

这场单方面的杀戮并没有持续很久。

山路不适合骑兵行进,江阙月索性下马,遇山劈山,遇树砍树,只凭一柄长枪,就将整座龙脊岭杀得尸横遍野。

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这人是裴东升的十二暗卫之首,身手了得,暗杀下毒皆是一流。

奈何碰上了江阙月这个杀神。

啥招都不管用,被迫肉搏,他自诩武艺高强,手中匕首格挡他长枪,竟被一股蛮力震得虎口崩裂,血流如注。

江阙月嗤笑:“就这点本事?”

这倒是冤枉他了。

男人是死士,一身所学只为保护邺王世子。

江阙月却是实打实的从小兵做起,死人堆里磨砺出来的将军。

为将者,上阵杀敌,一招一式都透着刚猛霸道,也不讲究华丽,能弄死对面才是最重要的。

他又勉强抵挡了几下,终被江阙月一枪挑落,踩翻在地。

江阙月说:“下辈子投个好胎,别跟着邺王混了。”

男人大怒,正要摸出袖箭和他同归于尽,一根比袖箭更长的箭破空而来,将他牢牢地钉在了旁边的岩石上。

江阙月‘嗯?’了声,抬头往对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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