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2 / 3)
,对不去,”哥哥愧疚的目光抓着沉浮的空气,嗓音轻柔若无,“是我砸了奶奶。”
哥……
小煦缓缓地望向哥哥,对上他浅淡的目光,像是干涸河岸搁浅的鱼,张了张嘴,只能打开“哥”的口型,无声无息。她又不知作何表态,望向母亲,母亲的脸庞模糊在大片大片的火烧云之中。小煦睁大眼睛,一无所获,继而仓促地移开视线。
“可是我明明看见是穿着裙子的……”
“……因为打赌输了和妹妹换了衣服。”
“小波可不要帮妹妹顶罪,这样是害妹妹知道吗?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妈妈压抑着火,尽量语气温和地询问哥哥,“承认错误妈妈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所以真的是哥哥做的吗?”
不是哥哥不是哥哥。
小煦感觉自己分裂了。身体里住了一个捂着耳朵尖声大叫的小人,但表情却渐渐平静下来了。
“我和杨岭打赌,妈妈可以去问问他。”
妈妈忽然笑笑,看向了小煦。
“小煦觉得呢?”
脑子鼓起泡泡,把润滑的液体挤出。她一时不能思考。一时不能回答。
“我……”
“不知道。”
天呐她说了什么?她在默认哥哥顶罪吗?
“妈妈我想这一定有误会,哥哥不会这样做的。”
她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可以这么配合这么心安理得?她就不怕的吗?
“妈妈,我们找……杨岭问问……吧。”她咬住下唇,她不敢看哥哥,“……我相信哥哥。”
她看向妈妈背后高大树木,低矮的屋子,灿然的天空。以及飘远的飞鸟与它背上的风景。
曾经不曾注意的东西,她看到了……好像也只能看见这些东西了。
哥,我讨厌你。
她动动唇对着云层无声地说。
时隔多年她已经忘记哥哥和妈妈的表情形态与动作了,但永远都记得,那天的火烧云是多么的耀眼,多么美丽,也多么的凄艳。
也许是美人咳在梅花绢帕的星星血染成的。
最终求证,的确是哥哥做的,是哥哥穿着妹妹的裙子做的。
孙婆婆只看到了一个离去的背影,便惯性思维误会是妹妹干的。幸好哥哥是个勇于承担责任的好哥哥,才没有让妹妹蒙受不白之冤。
妈妈等到爸爸回来了才处置哥哥。
他们教导了哥哥很久。
可哥哥就是像根木头似的,抿着唇一言不发。若是说话也只是没诚意的“对不起”。
迟煦漾躲在门后。身子在屋里,手扶着门,头探出来,悄悄地注视着他们。
“别生气。”父亲安慰着胸口起伏不定的母亲,“你刚刚做完手术不要气到自己了。”
他最终叹气似地说:“孩子还小,做错事,知错就改就行了。”
“不行,这么小就这么恶毒,这还了得。对长辈况且这样,更何况是别人?得教训教训他。”母亲对父亲说。
母亲说完就门去了。
父亲没阻拦。
母亲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根又长又粗的棍子。
小煦在门后捂住了嘴。
他们将哥哥绑在长凳上……那曾经是他们坐着聊天欢笑的地方。
他们脱了哥哥的上衣,露出光滑的脊背。
爸爸妈妈这是要……
小煦捂住了眼睛。
一下,两下……三下……
小煦看不见哥哥的表情。
求你别打了。
她只能祈求。
爸爸不是最心疼哥哥的吗?为什么也不阻止?
哥哥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哥……
别打了。
别打了别打了……
求求你们别打了。
“别打了。”小煦眼前模糊,她终于受不了了,她冲出去,抱住妈妈的腿,“妈你就别打哥哥了。”
她的泪水哗啦啦砸在地上。
“要打就打我吧。”
她胡言乱语着。
“哥哥是无辜的。”
“……其实……其实……”
“小煦,错了,就是……错了。”哥哥扯着嗓子,他想对妹妹笑笑,却发现笑是那么艰难,“哥哥,做错事了,就该承受……惩罚。”
痒,眼睛好痒。
小煦揉揉眼睛,泪水混着尖刺又疼又痒,像是被蠕动的褐色毛毛虫爬过。
妈妈无奈地将她扶起,可小煦像磁铁一样黏在她的脚上。
“可是哥……”针织的玉珠还在眼角滚落,碾得脸皮又干又紧还疼,“我好讨厌你的故作成熟。好像就你最懂事一样。”
哥哥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刚刚的话已经花费太多气力了。他喘着气,嗓子里翻滚着一股血腥铁锈味。
妈妈皱眉,蹲下,可女儿还拖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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