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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那个时候姐姐的书房就这么大……”
他拉着我,给我看他布置好的书房。相似的摆件一下便让我回想起还在府里时与元儿在一起的时光。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姐姐喜不喜欢我呢。”元儿拉着我坐在椅子上,他则缩在我怀里,“我总是跑进来给姐姐磨墨,端茶倒水,就是为了见姐姐……”他眼睛弯弯的,“姐姐还记得吗?”
我捏元儿鼻子:“当然记得了!那段时间我一日要出恭七八次……我都快以为我身体出问题了!”
不过……
我突然问元儿:“元儿,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元儿抬头看我:“当然是见到姐姐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姐姐了。”
“姐姐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他问。
我想了一会儿,如实相告:“不知道。”
元儿不开心了:“这是什么回答呀!”
“因为……因为我和元儿的感情是细水长流的。”我说,“我把我和元儿的相处都装在大罐子里,后来罐子装不下,全都溢出来了……”
我摸着我的心口:“溢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喜欢上元儿了。”
“……唔……”元儿笑眯了眼。他站起来摁着我的肩膀,大力地咬着我的脸颊,又亲我。
他闭上眼,忘我地与我交换津液。
“喜欢姐姐……”
“过去,现在,将来……元儿都最喜欢姐姐了。”
*
元儿突然不愿意在欢愉时点灯了。
我不解:“为什么?我想好好地看着元儿……”
“不要啦……”元儿捂着脸,不让我仔细看他,“眼角长了好多纹……”
他听着院子外少年郎们充满朝气的嬉笑声,丧丧地说:“我……我都能做他们爹爹了。”
“总之,不要点灯……”
我和元儿……好像的确已经是能看着孩子婚嫁的年纪了。
不过在我眼中,元儿依旧是他十八岁的模样。
……换个招数!
我可怜巴巴地说:“元儿,元儿是厌了为妻了吗?”
“诶……?没……”元儿放下挡脸的手,解释道,“我怎么可能会厌了姐姐?我——”
“元儿嫌为妻老了,不中用了……嫌为妻这个糟老婆子的一身皮肉了……”我假哭。
元儿立即意识到我的本意,说:“姐姐又把我当呆瓜了!我……总之,不点灯!”
“元儿,我可是比你大五岁呀。”我说,“若是老的话,我比元儿还要老呢。”
“元儿都不嫌弃我,我怎么会不想看见元儿?”
“可是……”
元儿自暴自弃了起来。他把他脸上新生的细纹与斑点一一指给我看:“唔……这里,是去年八月长的,还有这里,是去年十二月……”
他说了好长好长一串。
他又摸着脸:“脸都松松垮垮的……”
我扯着我的脸皮:“我的比元儿的还垮呢!”我又拍着胸口,“万幸万幸!万幸家夫未见过外头女子的俊容,不然一定会把为妻抛到脑后去!”
元儿瞪我:“我说正经事呢!姐姐讨厌!”
“这就是正经事啊!”我正色道,“元儿怕是没见过近日鼎鼎大名的「京城四姝」吧?其中有一「姝」便住在离我们不远的伏贵大道……元儿,明日休沐,我带你去看她!”
“诶?等等——!”
翌日我还是带了别扭的元儿去当偷窥狂。
女子身着红衣,低下头与红了脸的男子们交谈,无疑是人群中最耀眼的角色。
“是不是很好看?”我问元儿。
元儿抬头看我,像是确定我是否真的不在意。过了许久,他才道:“是挺好看的……但,但在我心中,姐姐才是最好看的女子!”
我摸摸元儿的头:“元儿在我心中也是这样呀。”
“……哼,油,油嘴滑舌……”元儿别过头,不去看我。
至此,他终于肯在欢愉时点灯,不过却羞涩得打紧。
反而……反而别有一番滋味。
*
父亲终于允许我回裴府见他。
见他最后一面。
我记忆的父亲还是那个三十过半,却如二十少年般的主君,却不想,他如今头发全白,面容枯槁地陷在柔软的大床上。
“……月……月儿……”
“……父亲。”
他断断续续地说:“月儿……爹爹……”
我握住他对我伸出的手。
“要是……要是爹爹不与你赌……赌气就好了。”
他昏暗的眼睛里闪过水光:“月儿……月儿走时那样,那样英姿勃发……怎么,怎么一眨眼……”
“……连头发都有些白了呢?”
父亲离开的第二年,母亲也离开了。
*
丁忧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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