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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兵临城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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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很多事……

比如说知恩图报。

翠环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她娇小的身子在人群里穿行,不起眼,总被来往推着土石箭矢的人撞到,她跌跌撞撞地跑下来城楼的时候,怀里已多了一个“喇叭”。

是沈郎做的,可以让声音变得很大。

翠环举起了喇叭。

用过朝食之后,郑二娘便将门拴好,抱着自己两岁大的孩子,躲进了大瓮里。

瓮里很闷,又热。孩子有着不同于唐朝人的样貌,宽宽的额头,稍扁的五官,但皮肤和郑二娘一样黑黑黄黄。

郑狗儿有些痴傻的,逃难的时候摔坏了脑子,此刻热得受不了,也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没事,没事,”郑二娘摸着他的脸颊,“没事的。”

也不知道是说与谁听。

当日维州破得那样快,有几个看不清面目的吐蕃兵进来,砍杀了她的丈夫,又在尸体旁奸淫了她,这才有了郑狗儿。

郑二娘心里有时候是有些恨狗儿的,可是真要她丢下狗儿,却也没有办法。

现在也只有他们相依为命了。

不知过了多久,狗儿偎依着她睡着了,郑二娘浑身都被汗湿透,她听着外面脚步声越来越多,不同的人,还有交谈声。

这里离着城墙很近,若是破城,她这里怕是第一个遭殃。

郑二娘将狗儿搂得更紧了一些,额头贴着他的额头,摸了两下,有些麻木地想,如果真的再有吐蕃人来,她便把狗儿杀了,自己再自杀。

之前便有人说吐蕃人要来,大家都半信半疑,直到前日,一道道消息砸得人猝不及防——城要关了,吐蕃已经打下了雅州,再过几日便要来打成都了,要走的赶紧走。节度使?节度使早就跑回老家了!

如今管着他们的,也姓沈,是成都司马,节度使最小的儿子。

都还没及冠的人……怎么可能守住成都?

她也想要跑,却无处可去了,亲族十不存一,乱世之中,女子是没有可傍身的地方的……

郑二娘心里愈发没着没落,摸着狗儿湿湿软软的头发,又说了两句:“没事,没事。”

那日她在城门旁看,那些富户一个个跑得比谁都要快,挤在城门口,把门挤得水泄不通。

她也只见到一个穿窄袍的青年,身量很高,只有他是在往城里进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郑二娘想着,脑子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叫一阵擂鼓惊醒了,竟也听到了马蹄声,仿佛就在瓮边儿上!

郑二娘一时大惊,不敢出声,捂住了狗儿的嘴,但手探去,却觉得气息格外微弱。

“狗儿?”郑二娘一时也顾不得是否有吐蕃人在外了,急忙叫道,“狗儿?”

郑二娘只得带着狗儿,爬出了大瓮,没有吐蕃人……根本没有人。

她赁的这间小屋里,单只有他们母子二人。

郑二娘将郑狗儿平放下,似乎是缓过来了,他在母亲的呼唤里睁开眼睛,很微弱地叫了声娘。

她长舒了一口气,此时外面擂鼓还在响着,震得人心肺俱颤,但却没有在瓮里时那样清晰。

郑二娘不得其解,这个时候,夹在鼓声之中,有一个稚嫩的女声响起,居然像是传到耳边一样。

她凝神去听,大概说的是两件事——

沈郎是菩萨转世,有神功护体,能保大家平安!

需人来干活,熬金汁,煮饭,搬东西,管饭!

郑二娘知道金汁,就是粪汁的雅称。

她正在思索这个熬金汁怎么和煮饭连到一起。

而城楼上,沈青折也丝毫不知翠环小朋友对他的造神运动和盲目崇拜。

此时的成都守军已准备好了第二轮齐射,随着“喇叭”里的巨大声响,又是一轮齐发。

弩箭如同栉篦般梳过黑马军阵,残忍地剥开那些运气不佳的吐蕃军人。

一支弩箭擦着云尚结赞的脸侧而过,正中后方副官的面门,然而对方不躲不避,竟然折断了弩箭箭身,顶着鲜血与疼痛,随主帅冲锋。

自始至终关注着这里的沈青折沉下脸,并不做声,只是摆摆手。

崔宁即刻会意,手上喇叭重新举起:“射——”

弩箭飞驰,又是许多哀嚎与惨叫。

三轮齐射过后,下面看着惨烈,实则只损失了皮毛。

黎逢春披甲执锐,自一侧大步走来,边行着叉手礼,声如洪钟:“藏结哥是在试探。”

沈青折:“黎都头……他可能叫,云尚结赞?”

黎逢春:“是吗?噢噢。”

沈青折已经麻木了,不过也认同黎逢春的观点:“他在试我们的射程和军备量,所以我让崔宁压低弩头,晚发了一刻。”

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战术欺骗了。但也不一定骗得到。

崔宁摸摸下巴:“他不一定会信,我猜云什么哥会在那里结营。”

说着,往城外一平坦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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