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高唐(2 / 2)
拜了拜,直言回话道:“吾不知何以腾跃而上,于半空之中闻见一曲妙音,感悟授受之谊,故唐突而来。却不知为何冲撞了仙童。”
那道童正欲发语,紫微神人略一抬手,制止住了。指上掐了一决,寤道:“原来是我那幼弟……”
赵钧一听“幼弟”二字,又想到那童子说“天有十子”,那岂不正是排行第十?暂也没想起来这“排行第十”有什么打紧的,只管急切道:“却不知上神的这位幼弟,尊号若何?”
紫微呵呵一笑,道:“吾之幼弟,其曰‘南极长生大帝’、‘统天元圣天尊’,别号‘玉清真王’的是也。”
赵钧大喜过望,忙忙抚掌道:“必是这位‘玉清真王’了!”
紫微见他亟亟若此,但觉可笑;觑眼瞧着他,却又似生出了一丝疑虑。最后只道:“你且跟我来。”
未及回覆,紫微已将手中玉麈化作一片祥云,挟带着赵钧,转眼便飘落至崖壁上的亭子前。
赵钧抬头见那亭上题着“绛云亭”三个字,正欲提步陟阶,却被紫微拦下,斥道:“你勿性躁,在此等候。”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性燥”,不觉面露窘色,只得止步亭下。
紫微步履轻忽,独自登阶。亭中有帘帏遮障,赵钧隔着帐幕,窥见亭中果有一人影,坐于檐下。待紫微入内,起身见礼。
那人不似紫微冠髻庄严,衣裳整肃,只将那鬓发云垂,襦裙闲系,乃自朦胧幽影中显出一般容与身段,轻柔体态。
闻得紫微在亭中道:“今时有客远来,你却认得否?”
赵钧知是指的自己,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便仔细着听那人怎么回答。
那人往外望了一眼。隔着帷幕虽看不清眼色神情,赵钧也不由得一颗心扑扑直跳。
却见亭中人微微摇头,只说:“不认得。”又似有些埋怨,道:“那是个朝生暮死,受天地之刑的蠢物[size=12][3][/size],带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方才那道童说他“蠢物”,他只道是竖子无礼,现在这位玉清真王居然也管他叫“蠢物”,不禁真有些自惭形秽起来。又想到毕竟仙凡殊途,心中不免生出惘然之叹。
又听见紫微道:“却也真与你有些干系。他原是阳气初发,情欲始萌,是夕一被邪思侵扰,激荡精元,托于梦寐,欲将赴巫山云雨之会。不料却在半途中,受你琴音所引,迷魂至此。我观他眼酥耳赤,目荡神驰,正乃淫毒炽盛,心魔滚烫。若不得祛禳,恐生魂失所,难寻归路,将有性命之忧。”又且道:“他是下界凡胎,竟能入得此间。我料来,当有不可说之机缘。”
闻说这般原委,那人沉吟片刻,道:“既如此,也算是我惹出的一桩冤孽。我便好替他舒解舒解,打发他回去便了了。”
赵钧听到他如此说,又兼味他音声腔调,隐隐中惯有种撒娇之气。只在脑畔将他的话语,置换成《高唐赋》里那一句“妾闻君游高唐,愿荐枕席”,——便一发觉得下腹臊热,思入非非。
正自乱想,忽觉背后有人猛地推了他一把,下一刻已身在绛云亭,落入一个香香软软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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