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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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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右手背是二分法的两个节点,从拔掉针头盖的一刻起就不能走后悔路。

里归不这么觉得。如果能把石头一样挤压手背让他感到酸胀的针尖从此摘掉,无论针尖连接加了救命药还是万能药的输液袋真的能像她们冠冕堂皇的明面说词一样保护他不再胃疼,他宁愿现在回到那个地方躺在地上疼晕过去。

赌能否凭自我意识克服撕裂的疼痛,好过被监视着,捏着针管和记录笔的家伙什么时候看自己不瞬间,只需要多扎自己几下。

从护士的表情看,相差无几了吧,思索....

懊恼挂在脸上,指尖牵动针身收紧,脱出,贴近手背...然后...穿刺...

痛苦。

里归其实不怕死,尤其是在看到外婆被盖上白布抬出去之后,就不再怕了。现在,他对眼前这个还在寻找合理静脉穿刺位置的护士产生了恐惧感,比如不合理的胃疼是因为自己的不配合被扎了几针。

难熬的是心坎不是疼痛,能令里归忍受至今的或许只是因为外婆护他,可是外婆对所有人都不错,包括总嫌弃他是个拖油瓶还总打骂他的母亲,外婆也总让他接受,于是他觉得在外婆心里他其实依然平淡无奇。

他一直都是沉默的,所以他在和母亲相处的道路上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偶然在凌晨间隙路过客厅听到的那句话早就给他的灵魂判了死刑,“....先天体弱,免疫力低下,医生说不是做移植的最好时机,再养养吧,反正早晚都的死。”

不过个位数年纪的短暂人生中,没有什么能与那短短一句带给他的冲击更大。他短暂赌气了几天,也是他不够坚定,实在太好哄,母亲随便几句话就能把他哄得团团转,他很没骨气地觉得自己太狭隘。

一个家庭,母亲本应是他最亲近的人,却完全忘记了他的生日,或者,她从来没有记得过。里归从不要求自己能有什么,在他记忆里母亲从没有抱过他,他没有体会过母亲的爱,甚至没有交流,他第一次贪心许愿想要一个拥抱,母亲不解气地拿身边的扫帚一次又一次落在他身上,说他是个贱胚子。

他被丢了出去,在杂物间躺了好几天。是深夜,他环着手臂靠着墙边冷得哆嗦时听到重物落地与玻璃破碎的声音,随后是外婆的呜咽与母亲的嘶吼,“里归,给我闭嘴!狗东西,闭嘴!”

无数个夜色里,耳边是呼啸的夜风,冷意穿透小了几分的毛衣,里归第一次脱力晕了过去。直到警察看着他,告诉他是母亲嗜酒引起的中枢神经系统严重中毒失手致死外婆,后因心跳抑制而死亡...他觉得难过,眼里却全无波动。

“还疼吗?”

有些慵懒的声音将外延的思绪拉回来。里归注意到似乎从急促气息回过劲的人拨弄了一下头上的帽子,很快,他不合时宜的放松下来,甚至有突如其来的安定让打结的意识舒缓。

以往从没感受过的心情。过往引起没压下去的躁动虽未平息,却不再如从前那样不依不饶地高频率转动发条腐蚀他的认知与意识。

胀疼的手腕僵着力向上微抬,延伸的指尖触不到半分只能收回,怅然若失的.....该是令人不解的行为,下一秒有人伸手落在里归手腕处,就像在邀请着:“我抓住你了。”

当然,里归是真的这样认为的。他相信被毫无疑问坚定握紧的地方,所以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句‘谢谢’太过通俗,‘喜欢’又太轻佻。

“委屈就慢慢讲,我会一直听。”

那人没有起伏的声线听不出语气,绵言却字字坚决,纯粹却充盈缱绻。短暂一瞬,里归像是思考了什么,又像只是单纯被胃部引起的疼痛吸引了注意力。

从那双流衍絪缊的眼中,什么都读不出来。

但若是这个人...倦意潜行,机器运转的声音围绕在耳边,留下长久的空旷回音。里归闭上眼,浓重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将他席卷,忍不住身子向前倾,轻轻靠在那人的手背上。

是的,里归是虔诚的,他想有人能爱他,企盼能不能就是这个人。

“危重患者病情比较严重,家属探视时间过长会给病人带来外在细菌感染的机会,建议家属等病人病情稳定再来探望...”

“我已经好了。”里归低嘶一声,将音量压得极低,从嗓子眼里地迟缓挤出来,眼中愤恨锁住了护士。却被轻柔地摸了摸额前零碎的发丝,是那种对珍重事物的爱抚,让里归应激一抖,一下就愣住了。

“我的名字。”

什么?

那人拨弄了一下他的腕带,捏起腕带上印有患者姓名的地方揉了揉,里归下意识低头看着那人手上的动作,再没有别的行为举动。

那装饰品一样的东西上有别人的姓名、年龄、科别、住院号,药物过敏史,甚至作为方便医院信息管理系统查询的编号与二维码。

“你叫什么名字?”

没错,那些议论的人说的对,孔席这个名字该死的动人...是里归记忆中唯一的贪婪。

在那双唇微微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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