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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梦中人 7-8(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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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庄周梦蝶的故事,我可能一时半会儿都说不完整。”

旁边几人纷纷表示同意,只有孟昔林蹙起了眉头,纤薄的嘴唇不耐烦地微抿着:“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确做了梦,但从来没有梦到自己变成蝴蝶,也没有忘记过自己到底是谁。不管是睡着了,还是醒着,我都是孟昔林。”

“让我想想,这个故事的意思应该是……”塔罗师托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这可是个哲学问题啊。庄子本人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物,而梦中的蝴蝶是由他的主观意识幻化而成的。当他彻底沉浸在梦境里面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是蝴蝶;当他从梦中醒来,他认为自己是庄周。也就是说,意识与物质之间可以相互转化,虚幻和现实也会产生交融,导致二者难以区分。”

其余三个男生都是理科生,此时听得人都傻了。

塔罗师却兴味盎然地接着分析道:“就像笛卡尔说的,人是通过感官来感受世间万物的,但是感官也许会骗人,所以外部世界既可能是真实的,有可能是虚拟的。他跟庄子的想法差不多,都是在问:在自己的所见所闻中,到底哪部分是做梦,哪部分才是现实呢?孟同学,这大概就是你需要思考的问题。”

孟昔林暗想,这个女生不愧是靠塔罗牌骗钱的,故弄玄虚的话真是一套一套的。

还没等塔罗师说出个所以然来,神婆又开口了。她的语气变得出奇地急迫、高亢,见周围没人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她竟然把手撑在藤椅上,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老太太的两条弯腿哆哆嗦嗦的,根本就站不稳,看得旁边的人一阵心惊,赶紧把她扶回了座椅上。

不知道是不是孟昔林眼花了,从这个鹤发鸡皮的老人脸上,他居然看到了惊恐的表情。

塔罗师扶着神婆那只长满茧皮的手掌,颇为纳闷地说:“三外婆刚才说的大概是,让孟同学一定要小心,这段时间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但是她又说,或许小心也没用了,所有事情都已经有定数了。这是什么意思啊?红姨,你知道三外婆为什么这样说吗?”

红姨听见塔罗师喊她,忙把喂鸡的簸箕往旁边一放,步履匆匆地走进堂屋,呜呜噜噜地用家乡话跟神婆交谈着。

没说多久,红姨突然拔高声量吼了一声,接着就用肩膀把老人给架了起来,将她送进了卧房里,过了老半天才出来。

再次走进堂屋时,红姨脸上不悦的神情还没完全消退:“她是人不舒服,脑袋也发昏,才说得出这种话。唉!小伙子,你都别放在心上哈。我妈年纪大了,早就不适合干这行了,前几年我就劝她该收手了,结果她还在一直帮别人看事问事。现在她整个人都糊里糊涂的,人家专门来拜访她,结果她只会给别人添晦气!”

见屋里气氛不好,几人只好早早地跟红姨道了别,离开了神婆住的地方。尽管并不知道神婆是什么意思,但他们都替孟昔林感到瘆人。

旺仔和塔罗师特别内疚,原本是带孟昔林是来求个安心的,没想到却听到了如此不吉利的话。

孟昔林本人倒是没什么所谓,他原本就不信鬼神,之所以来见神婆,也只是抱着试探的心理,想看看对方能不能破解他的梦境。现在疑惑并没有解开,他也自然不可能被这个装神弄鬼的老婆子吓到。

8

回到学校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多钟,天已经黑透了。旺仔要送塔罗师回去,而孟昔林和猴子直接回了寝室。

两人都已经很累了,但进了寝室的门以后,他们还是讨论起了今天的事情。交谈了一会儿,上铺的床帐里突然探出一个头来,好奇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孟昔林这才发现寝室里还有一个人:“诗人,原来你在啊。抱歉,没打扰到你睡觉吧?”

“没有没有。”诗人从梯子上爬下来,对他们的话题表现得极有兴趣,“你们今天去见神婆了?她在你们面前做法事了吗?我一直觉得带有迷信色彩的本土信仰很有意思,能不能给我详细讲一讲。”

这间寝室一共住了四个人,诗人也是成员之一。他的书立里排满了别人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读物,又酷爱哲学和现代诗,所以得了这样一个绰号。

这人平时神出鬼没的,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寝室里,因此不太清楚孟昔林一直梦见同一个人的事情。

正好时间还早,孟昔林就把近几周的经历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猴子也在一旁听着,不时帮他补充一些细节。

“唔……”诗人听完孟昔林的讲述,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了片刻,“我在想,会不会从一开始,你们的方向就错了?你们一直都试图从神秘学的角度去解决问题,但很有可能,这一切都能够用科学理论来解释啊。”

“用科学理论来解释……?”在孟昔林的认知里,梦境本就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连续几周都梦见一个陌生男人,他还真没想过会有什么科学依据。

诗人用食指在书立中点出一本《梦的解析》,隔空扔给了孟昔林:“听说过弗洛伊德吧?按照他的理论,梦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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