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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陈晟 痴儿不了公家事(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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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力了,此后你是死是活、是生是灭,都看你的造化了。”

承接上文,只说那亲信最后看了一眼婴儿,终于不再犹疑,转身决绝地离开了。

这可怜的婴儿自从来到这个尘世,还没有喝过一滴奶,便被放弃到荒郊野外,太阳落山之时,空气渐冷,他肚子又饿,只好呜哇呜哇地大哭起来,打从出生起便忘记哭的婴儿,此时豆大的泪珠却从他眼中滑落。

他哭得声嘶力竭、他哭得肝肠寸断、他哭得撕心裂肺;不过,很可惜,他已经被完完全全地放弃了,从出生起这个世上便没有人爱他。

渐渐地,他哭累了,连小小的泣音都虚弱无比。

又饿又饿的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绝望,然而,幼小的他不知道更绝望的事情还等在后头。

月黑风高的野外,响起了轻轻的沙沙摩擦声,夹杂着偶尔几声零星的嚎叫声,几只觅食的野兽听到了声音,闻到了鲜嫩的肉/味,一路精准地寻觅到了此处。

它们将他围成了一圈,彼此对峙着,谁也不肯先上前一步。

忽然,一只狼摇着尾巴警惕地靠近了他,它轻轻地嗅了嗅婴儿的气息,张开了血盆大口……

然而,也许只是上天可怜他,事情有了转圜的余地。

这只狼并没有打算吃他,只是……打了个哈欠,然后它迈着优雅的步伐跨坐在婴儿身上,将自己的**靠近了他的嘴,示意他尽管吃。

这竟然是一只仁慈的母狼!!

婴儿靠着生存的本能,狼吞虎咽地大口吞咽起来。

咕咚、咕咚、咕咚……

这婴儿以狼奶为食,撑过了为人的首个日夜。

几头母狼兴许刚得了狼崽儿,本是出得洞来为崽子觅食,但到嘴的肉任他飞了,何也?无他,幼崽这物,毫无威胁之力,连野兽也难以升起警惕,且几只小母狼初为母亲,不过哺育了两月狼崽,这般见着幼崽,虽是别家物种,但母性已被诱发,故而散发慈悲之心,这落难皇子因此捡了一命。

此为缘法!何其妙哉!

婴儿吃了狼奶,身上便沾染了狼气,几母狼相视几秒,忽然跃出一只远去了,走出一只趴在婴孩身边,权作为温暖之用;不过盏茶功夫,那只母狼叼着破毯子回来,三狼合力将幼崽拱到其上,又合并叼着拖回洞了。

狼洞一向隐秘,潮湿又温暖,虽有些腥臊之气,却已足够保暖。

且说狼崽子们嗅着肉味儿爬出来,刚张开牙齿想咬,都被母亲龇着牙凶回来,几次尝试不外如是,终于认清此为不可食之物;狼母方才放心钻出洞来狩猎去了。

此后,这流着皇族血脉的婴儿,挤在阴湿的洞里与狼崽抢奶吃,也啖生肉,也饮生血,茹毛饮血,不知熟食,不懂言语,不会羞耻;光阴荏苒,这孩子长大了。

他与野兽为伍,一晃就是小十载光阴,彼时天上星象偏折,一星耀出。

黑风岭中黑风林,本处万山环列,易于哨聚,又值水旱频仍,民穷财尽,人心思乱;狼孩与狼群,因着地盘,遇了一群土匪。

两者狭路相逢。

土匪们啧啧称奇,只见群狼中夹着一个赤身的小孩儿,四肢着地,披散着头发,喉咙中发出呜嗷呜嗷的低吼声,正冲他们龇牙咧嘴呢。

巧的是当时这帮土匪的头子陈宏,出身青龙国,因新君荒淫无道,苛政纷起,筹捐增饷,民穷财困,难以度日,则率众揭竿而起,大骂国主道:“皇帝老儿!老天是瞎了眼了!你生活糜烂,重用奸佞,残害忠良,奴役百姓,老子不跟你混了!”

无独有偶,朝廷上那些个三代老臣,有耿直不屈者撞柱冒险死谏,也有潇洒任意者上书归还官帽,形容龙皇为“渊鱼丛雀者也”!

何为渊鱼丛雀?这位老臣引用的是《孟子·离娄上》:

“为渊驱鱼者,獭也。为丛驱爵者,鹯也;为汤武驱民者,桀与纣也。”

回归正题,这陈宏是个起义的农民,眼看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却久不得子,也是心急;在外游荡几年,虽找了不少女人,但俱无所出,日日盼着能得个孩子继承衣钵,这日看着这狼孩儿龙精虎猛的,身康体健,就起了惜才之意,众人明火执仗、本待引火烧狼了,匪头忽然把手一抛,意思是计划终止。

其中一个扎着方巾的清矍文士,在马上探身与旁人笑着耳语道:“老大这是看上人家了。”

“看上谁了?哪儿有漂亮姑娘了?!”虬髯大汉瞪圆铜铃似的环眼,声如洪钟。

文士笑着指向那狼孩儿:“我说,那孩子不久将成为你的小老大,你信也不信?”

“俺不信!”大汉不屑地一撇头,从鼻子中哼出一口气,吹动得他嘴唇周围的胡子动了动,“老大是老大,是折服过俺的!俺这一生只服老大!他要想当俺的小老大,得先打败俺再说!”

头戴方巾的只是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子,他捋着长须说:

“依老大之意,自是盼着自局促处创兴、于周全时转晟。晟亦有兴盛、旺盛之义,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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