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是原点的无限延长(2 / 3)
然而当时他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有两位无法忽视的旁观者在,他只能默默中断了练习,坐在一边吃茶点。
“这是新的作业吗?”雪莱问。
洛伊心里一咯噔,但嘴上已经回答道:“唱着玩玩而已。”
他本来想告诉哥哥,这是他参与的舞台剧,会由学校最厉害的戏剧社在最大的演艺厅里演出,他除了完成全部曲目的制作,也会友情客串登上舞台。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说出口。
如果哥哥再问问,或许我就能说了。洛伊想着,可是雪莱没有再问下去。
在一边排练再兼顾课程之余,总算完成了全部唱段与配乐的创作,马尔塔和瓦尔特的乐队负责人查验了全部曲目后没有提出异议,古乐赏算是交了差了。
但他们的工作还远没有结束。因为挖掘到艾瑞克和洛伊两个“深藏不露”的选手,马尔塔对开发其他成员的演艺潜能极为上心,干脆给他们每个人都安排了露脸的机会,反正他们也几乎天天来参观社长的排练,闲着也是闲着。
拉斐尔倒是很乐意地接受了为他特意定制的角色,将出演一个当地的公爵,在婚礼上为新人祝福,随后退场,台词就两句,但风头很足。
克莱因的心态就没那么好了。他本身对于表演没有任何兴趣,但在洛伊苦口婆心的劝说甚至威逼利诱下不得不屈服。起初马尔塔以貌取人希望他能扮演一个活泼的孩童,但熟悉克莱因的人都知道,他跟活泼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他拿着台本,换了不下五个人的台词来念。虽也努力过,却始终都改不掉面无表情的脸色和毫无波动的机械音,马尔塔啼笑皆非,认清了现实,答应只分给他一些没台词的纯路人和布景。
于是克莱因第一次登上台时是扮演一棵树,虽然之后他还要扮作豪绅的侍从、豪绅的家丁、豪绅的仆人,跟低年级的瓦尔特社员一起当一个好路演。
公演的日子越来越近,所有编排工作都逐步接近尾声,在最后一段时间的排练里,马尔塔要求全员以正式演出的状态换好戏服带妆练习,以便提早发现预案中的不足加以修正。
事实证明,将最后一幕穿着新娘装的菲利佩更换一个演员是一个极其正确的举措,马尔塔看着几个女生围着洛伊给他系上繁复的束带,觉得自己英明极了。
“怎么样,还习惯吗?”她上前关心道。
洛伊感觉着实不太好,尽管他还没有像真正的淑女一样身着束身衣,但收紧的腰封仍然让他觉得呼吸不畅,仿佛内脏都挤在衣服里干架。
“你们女孩子平时这么辛苦的吗?”洛伊不停呼气收腹,希望能别那么紧绷。
“不至于,也就是穿礼服的时候会累一些。”马尔塔轻松地说,转了转腰间的道具剑。
说起来,马尔塔虽然在挑选其他演员时极为严苛,但并没有给自己分配一个显眼的角色。
“我本来以为你会挑一个戏份多一点的。”洛伊说。
马尔塔笑了笑,答:“如果我再小个两三届或许会这么想,但我已经快毕业啦,把舞台留给年轻的后辈吧。”
说着,她提出还要去看看其他演员的情况,让洛伊自己一个人再适应一下戏服。
以瓦尔特的排面,最后阶段的排练干脆全部都搬到了演出场地来。这座诺丁顿馆是学校面积最大、设施最齐全的场馆,能租下不但是要靠雄厚的资金,还有与这件场馆匹配的影响力。在具有表演性质的各类社团里,能使用诺丁顿馆举办一场成功的活动无疑是社团繁荣程度的象征。
而现在,洛伊坐在这个最大舞台背后最大的更衣室里,面前有一面落地镜,镜子里有一个化着浓妆穿着纱裙,戴着假发的奇怪新娘。
这太别扭了,他觉得自己身上一点女性柔美温婉的气质都没有,他的骨架赤裸裸昭示着这是一个硬邦邦的臭男人:棱角过于锐利的下颌骨,突出的喉结,宽阔的肩膀,没有起伏的胸部。偏偏他的脸上又涂满了香喷喷的脂粉,雪色的白面和樱桃红的嘴唇,又是不逊于女儿家的俏丽。
他头上的假发是早就做好造型的,跟他本来的发色不太一样,是一种更浅的亚麻色,长长地编成辫子盘在头顶,落下来的鬓角末端烫成了卷垂在脸颊边。
洛伊看着镜子里,轻轻张开嘴,唱出了一个音符,却觉得这样的场景像极了另一个人。
他也是这样,明明是个男孩子总被要求穿起长裙,长发束成高髻,涂上浓艳的腮红和口脂,在梳妆台前打扮。但洛伊知道他是一点窘迫都没有的,他提起裙摆的样子平和又泰然,比他换回简陋的男装时更加泰然。
佐伊其实很喜欢穿着裙子,这是他自己说过的。因为那些花边、蕾丝,绸缎的褶子美得令人眼花缭乱,他很着迷,甚至为此狂热。当他扮作女孩子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目不转睛地望向他,没有人嘲笑他过于高亢纤细的声线和柔弱的举止,令人不齿的残破身躯不会再招致谩骂,尽管那些注视的眼神都充满了下三滥的丑陋欲望,如同打量一个怪异的玩物。
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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