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石竹、铁线莲与飞燕草(3 / 3)
得严严实实,拿起一本书问。
洛伊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哥哥坐在被子里,上半身靠着垫子,书页被翻出沙沙声响,开始读起上面的文字。
“在很久以前,有一座教堂边的村庄……”
洛伊不知不觉就被故事吸了进去,永远不能停止跳舞的女孩让他想起永远飞翔的鸟,受了诅咒只能变成天鹅的美丽公主,和王子的雕像一起死去的燕子。哥哥的声调始终很平稳,就像从雪山上融化的水流一样动听,他揉揉眼睛,靠在一边渐渐睡了过去。
睡眠幽秘深沉,他没有再做梦。
洛伊醒了过来,房里的窗帘合得透不进光,他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
头还有点残余的不适感,他一时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身体动起来吃力且带着酸胀,他努力摇了摇被子下的手,终于清醒了一些,发现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但是记忆很不完整,所有零星的片段都被揉碎混在一处,一想起来胸口就钝涩不已,几乎连呼吸都要被盖过。他想起纳吉那张怪异的人脸和残疾的身体,好像是受过重伤,又想起他们津津乐道的虐待与暴行,愤怒的情感让肢体重新鲜活起来,心脏开始急躁跳跃。
不行,他不能留在这里,他还要去把那些人全部杀掉,将他们的肉一片片剜下来,骨头都要剁成烂泥。他挣动着麻木的腿想要起身,却在看清床边是谁时力气丧失得干干净净。
雪莱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微微歪着头,好像已经睡熟。跳动的烛光映着他长而黑的睫毛,眼睑下的泪痣令他看起来更加安静无暇。
洛伊觉得有些恍惚,有些事他刻意不再去想,以为早就忘了,他就能顺理成章地将哥哥当做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他的怨恨和疏远就能理所当然。
但根本就不是的,从头到尾都不是的。
哥哥是个很温柔的人,很好,以至于太好了。而他只会利用这种好来为自己的荒谬辩护,又是多么龌龊卑鄙,无事生非。
雪莱的眼眶下有些青黑。这样其实根本就睡不安稳。洛伊颤颤地伸出手想去触碰这张面颊,然而指尖顿在半空,那双黑色的睫毛如蝶翼一般翕动,随后睁开眼睛,露出一对银色的瞳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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