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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有什麽好面色。

宁安帝姬的笑容是漱玉极为熟悉的,他在蕊珠阁每夜面对的恩客也会露出如此轻佻的笑容,无声地反覆提醒着漱玉,他不过是一件明码实价的货物,整个人的价值只在於青春的美貌和诱人的肉体。?

众所周知宁安帝姬闺门不肃,帝姬及笄时就出降於太仆之子,婚後夫妻感情极为不佳,屡屡传出帝姬公然养了不少美貌面首,甚至殴打驸马之事,听说有一次还闹出帝姬当众把驸马吊到树上,以皮鞭抽打驸马的丑闻,後来驸马出门赏花时堕马身亡,在驸马和帝姬的世子也因风寒夭折之後,圣上便下旨另建帝姬府予宁安帝姬居住。

此後,宁安帝姬的风流韵事传得愈加沸沸扬扬,坊间更有不少流言,宁安帝姬时常易钗而弁,出入花街柳巷,大肆嫖宿男妓。?

本来漱玉还是不太相信传言,但当他看到宁安帝姬的笑容和那份高深莫测的赏赐时,他就肯定那些传言绝对不是补风捉影。

怪不得宁安帝姬那麽快就知道漱玉的身份,继而赶在裴梦瑶向其他女子下聘之前,赐下那一纸改写了漱玉的命运的懿旨。

钿车再次穿过闹市,桦烟分处马频嘶,锦帘外莺花日闹,传来刚刚出炉的栗子糕的甜香,裴梦瑶突然问道:「那双螽斯簪有什麽妙处?为什麽你好像有点害怕?」

漱玉恰好想起同一件事,他心中栗然,垂头不敢回话。

裴梦瑶翘起长腿,随手拈起玻璃几上的一颗红蒲桃放到嘴里,懒洋洋地道:「螽斯主生育,帝姬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只是,那簪头好像磨得比寻常的圆得多。」?

漱玉没想到裴梦瑶如此观察入微,他唯有硬着头皮道:「殿下,那……那不是发簪。」

「那是什麽?」裴梦瑶把盛放着红蒲桃的银菱花碟递到漱玉面前,漱玉唯有把红蒲桃送到嘴里,却是食不下咽,他窘逼地道:「那是……供妾身的身体使用的。」

裴梦瑶歪着脑袋,诧异地问道:「身体?哪里?」

漱玉粉容羞晓,声音细如蚊蚋地道:「妾身虽为男儿身,但以妻子的身份侍候殿下,当然是必须全心全意,不能拥有男子的知觉……」

裴梦瑶似乎是一怔,截口问道:「难道你不疼痛吗?」

漱玉难掩惊讶地看着裴梦瑶,好像裴梦瑶说了什麽不合情理的话。

却见裴梦瑶黛眉微敛,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怜悯。

从有记忆以来,漱玉就必须佩戴锁精簪,这当然是痛不欲生的,多少夜里漱玉疼痛得哭着醒来,疼痛得无法正常解手,憋得膀胱几乎也要破裂,但这是他出生便注定的命数,他本就是娼妓被逼交媾生出来的孩子,他的出生从来不被父母期待,也从未享受过一天共聚天伦的温情,其存在不过是作为富人泄欲的玩物罢了。

没有人问过漱玉要不要,没有人在意他要不要,连漱玉也没有问过自己喜不喜欢,因为他早就明白问了也是没用的。

裴梦瑶是第一个会问起漱玉疼不疼痛的人。

或许也是最後一个。

「毕竟孤也是男人啊。」裴梦瑶哑然失笑,他抬起手臂,应该是想要摸摸漱玉的脑袋,但他好像注意到漱玉头上沉甸甸的冠饰,便转而拍了拍漱玉的肩胜,爽朗地笑道:「你现在可是堂堂正正的瓕王祈妃,是孤的妻子,不是什麽男宠,以後不用这样折磨自己了。」

漱玉深深地低头道:「殿下明鉴,此举是为了防止瓜田李下的事情发生的。」

裴梦瑶漫不在乎地道:「若你如此在意,明天孤便请旨把内院的婢女也换成阍寺吧。」

漱玉忙道:「此事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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