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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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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渡一个踉跄,从温暖如春的车里骤然掉到冰天雪地中,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彻底醒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些什么——费渡倒不是故意想闷死自己,他等骆闻舟的时候下车溜跶了几圈,实在扛不住冻,于是打算跑回车里暖和一会,只是没想到住一次院着实伤到了根本,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手脚的血还没循环起来,人已经不小心睡着了。

费渡很少当着别人办出这么缺心眼的事,多少有点懊恼:「我其实……」

「滚滚滚,滚那边去。」骆闻舟盛怒之下,懒得听他解释,连拉再拽地把费渡扔进了副驾驶,又横衝直撞地上了车,把车飙出了停车位,一口尾气跑出足有十来米,他才又想起什么,骂骂咧咧地下车跑回来,把被遗忘的自行车和腊肉挪走,拖进了后备箱。

他把车门摔得山响,怒气衝衝地开车往家走。

费渡长到这么大,鲜少有被人对着耳朵咆哮的经历,突然被骆闻舟发作一番,他有点反应不过来的耳鸣,像刚摔碎了瓷碗的骆一锅。

他懵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为了掩饰尴尬,露出了个过于圆滑的微笑,一手撑着头,一手很不规矩地放在了骆闻舟的大腿上,压低声音说:「师兄,你这么担心我啊?」

骆闻舟不想和他聊骚,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滚。」

无往不胜的费总立刻调整策略,放缓了声音说:「我就是太冷了,上来暖和暖和,没想久待,刚才只是……唔,闭目养神。」

骆闻舟冷冷地说:「你闭目养神的时候连耳朵也一起闭?」

费渡:「……」

费渡这两句辩解起到了很好的反作用,骆闻舟从最初几乎肝胆俱裂的恐惧里回过神来,好像被按下哪个开关,深吸一口气,他对着费渡展开了狂轰乱炸似的长篇大论。

骆闻舟这一点深得其父真传,即兴演讲与即兴骂人都是特长,从费渡以前干过的种种混账事数落起,一直说到他刚出院就把医嘱忘了个一干二净、一大早也不知道开车去哪浪,没病找病。

到最后,他还对费渡苍白的解释发出了一句相当有力量的诘问——骆闻舟:「怕冷?怕冷你不穿秋裤!」

这个问题让费渡分外无言以对,只好保持安静,一路听训听到了家,再也没有试图插过嘴。

眼看推门进了家,骆闻舟一手拎着腊肉盒子,一手夹着「叮咣」乱响的自行车,还没有要偃旗息鼓的意思,费渡突然毫无预兆地一把搂过他,给了他一个袭击似的亲吻,这回说出了正确的台词:「师兄,我错了。」

「……」骆闻舟儘量板着脸,声气却不受控制地降了下来,「你少给我来这套。」

费渡略一低头,把脸在他肩窝里埋了一下,想了想,又说:「能罚我以身相许吗?」

骆闻舟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在他后腰上轻轻拍了一下,把自行车塞给他,指使道:「车总搬得动吧,给我搬地下室去——吃饭前活动活动,看你那肾虚样。」

费渡连忙见好就收,拎起车把,推起古朴的大「二八」去了地下室,楼梯间的柜橱上有个全身镜,他上来时无意中一抬头,发现自己嘴角居然挂着个不甚明显的微笑。

自行车的车链刚上过油,搬动过程中,在费渡笔挺熨帖的裤脚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污迹,他顿了顿,好像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笑的,这时,骆闻舟又在厨房催他:「过来帮忙,别擎等着吃,洗菜会吗?」

已经沦为「搬运工」和「洗菜小弟」的前任霸道总裁蹭了蹭鼻子:「……不会。」

骆闻舟:「什么都不会,你跟骆一锅一样没用……嘶,小兔崽子!」

人家骆一锅好好地在旁边舔着爪,也不知招谁惹谁了,听了这话,它怒不可遏,从冰箱顶上一跃而下,精准无比的降落在了骆闻舟脚背上,狠狠踩了一脚后,撒丫子飞奔而去。

寒夜里,霜花如刻,有万家灯火——

……也有不为人知的角落,瀰散着难以想像的黑暗。

女孩藏在垃圾桶里,脚下踩着黏糊糊的一团,刺鼻的味道不断刮擦着她的鼻腔,她发着抖,紧紧地缩成一团,咬着自己的手腕,黑暗中,她听见不远处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利刃剁在骨头上的闷响。

她已经十五岁了,长得像大人一样高,也许她也应该像个人一样,撞开臭气熏天的垃圾桶,出去和那个人拼了。

他们本来有两个人,二对一,或许是有机会的。

可她太懦弱了,根本不敢面对、也丝毫不敢反抗,永远是下意识地躲起来。

突然,那拖沓又沉重的脚步声重新响起,竟然越来越近,女孩的心也跟着脚步声一起颤抖起来,极度恐惧之下,她全身竟然开始发麻。

那脚步声倏地一顿,停在了垃圾桶外面。

有多远?一米?半米……还是三十公分?

女孩屏住呼吸,与一个可怕的杀人魔隔着薄薄的塑料桶,彷佛已经闻到了那个人身上的血腥气。

突然,塑料垃圾桶被人轻轻的一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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