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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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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今日仍是乱糟糟的一团,沈临川还未过来,一些家丁正在私塾内打扫,施玉儿心中焦急,顾不了许多,往后门处跑去。

若是柳氏醒了,定然要杀了她,她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她每跑一步,腿间便疼的一抽,寒风不断从鼻腔钻入,再到肺中有股火辣辣的疼。

不知跑了多久,一直到拐进小巷,她才终于在巷内看见一角熟悉的衣袍。

沈临川独自一人扶着满是碎石的墙壁走着,他左手的拐杖在身前探路,并没有人扶他,他就像是一只重伤后又脱伍的孤雁,显得可怜又无助。

施玉儿忽然间有些鼻酸,巷口的风掀起她的裙摆,在空中荡出绚丽的弧度,衣领上的兔毛拂着她的面颊,与她柔软的黑发一起顺着风去的方向延伸。

她站在离他两丈远的地方,启声问他,“沈临川,你要去哪里?”

她的声音很快被风声淹没,又在羊肠小巷里曲折后灌入沈临川耳中。

听见她的声音,沈临川步子止住,他微抿了抿唇,往她的方向走来,说道:“去找你。”

这三个字给了施玉儿一分实切的安全感,她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得以安定许多,只是她仍旧害怕,她不知道柳氏会怎么对她。

“找我做什么?”施玉儿哭着伏进他的胸前,揽住他的腰身,问道:“你把我碰了,你还记得,对吗?”

“自然记得。”

沈临川轻抚了抚她的黑发,听她哭,淡声问道:“出何事了么?”

施玉儿稍微冷静了一些,抬头问他,“是不是要娶我?”

“娶。”

他的回答很肯定,沈临川不知晓自己的父母是否愿意让施玉儿进门,他只知道,自己碰了她,便要负责。

“我们的事情被发现了,”他的回答很坚定,施玉儿听着他平稳的心跳,便知晓他没有骗人,于是继续说道:“我是偷跑出来的,若是等到叔母醒了,她定然要责罚我。”

她抬头,如昨夜一般娇声在他耳边说道:“你敢不敢去说娶我,现在就去。”

沈临川伸出手,擦拭她面上的泪痕,低下头时,唇畔碰到她的脸颊,顿时升起一阵酥麻,二人皆是一怔,施玉儿松开手,离他远了一些。

“去罢。”沈临川微垂了垂眸子,手不自觉的触了一下唇畔,低声说道:“我看不见路,你带着我去。”

他的神情始终淡淡,若不是施玉儿看见因为相碰后他泛红的耳垂,还以为他已经将昨夜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不过她知道,沈临川对她并没有所谓的情意,有的只是责任心与愧疚之情罢了。

或许他对任何人都是这般温润有礼,她并不是例外。但施玉儿需要的就是这样,她对沈临川亦无情意。

她扶着沈临川的胳膊,见他步履稳健的模样,忽然之间想道,若是他眼疾有好的那一天,那该会是如何模样。

她的心中本该是忐忑害怕的,但是不知为何,见他这般镇定,便也觉得左右不过挨罚罢了,总不至于丢了性命。

等她挨罚之后,便可以逃离施家,逃离林子耀与曹通判,嫁给这位沈夫子,从此总归不至于如履薄冰的活着。

施玉儿想的有些多,想自己的未来与现在,眸光逐渐坚定,她想,就算以后是跟着沈临川要饭,也不要再如此受人桎梏。

“沈临川,”她咬了咬牙,说道:“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我。”

她的声音坚定,“我想了许多,我想你就算是要饭我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你若是去要饭,我就陪着你,我去挖野菜给你吃,总不至于我们两个人都饿死。”

沈临川一怔,听她如此说,只能说道:“定然不会委屈你去要饭。”

他偌大的丞相府,养一个弱女子还是养得起。

回施府的路很短,路上空气很凉,可听着他的话,施玉儿却觉得心中熨帖,尽管男人的话大多不能信,但好歹此时心中舒坦。

“我可以绣些帕子补贴家用,”施玉儿叹了口气,开始谋划起成家后的事情来,“你在施府定然是待不下去了,我也没有嫁妆,我爹的遗产定然不会给我,我帕子虽然绣的不算好,但多绣一些,还是可以卖些银两。”

“你难道还是教书么?”她的语气有些沉重,“若是你到旁的地方教书,定然不会如施府给你的月钱多,而且你以后还要养活我,日子定然更加拮据。”

沈临川听她说着,不时点头,将她的絮叨都听进心里,待她话落,补充道:“我住的地方亦是施家的院子,我们出去后也没有地方住。”

“……”

施玉儿额上青筋跳了跳,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先将这件事解决了再说。”

她扶着沈临川进后门,恰好遇上要去接人的施诚,他望了一眼二人,面上似乎惊诧,又看了眼施玉儿,欲言又止。

“玉儿小姐,”施诚低声说道:“夫人正在到处找你呢,你这……扶着沈夫子是要去哪儿?”

施玉儿答道:“去找叔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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