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355(3 / 5)
烟往事摧肝肠
谢公馆主楼二层 元礼的房间里
元礼看完香烟画片也收拾好, 问漫不经心的珍卿道:“小姑,你最近跟慕江南学什么?”珍卿摸着元礼桌上一本书,答道:”慕先生说要教我画石, 说石是诸物中最难画的,学好了, 以后创作就事半功倍。不过他还杂事缠身, 没来得及教呢。”
元礼圆长的脸上生起兴致, 扯着珍卿小声请求:“小姑, 能不能也带我拜见慕先生?”珍卿说他基础还不行, 一定想拜到慕先生的门下,不如考海宁艺大的美术系,慕先生一直在那里主持工作。元礼若有所失地闭了口。
珍卿指着桌上那本《少年维特之烦恼》, 问元礼:“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元礼愣一下羞得满脸通红,大声辩解道:“这是英文课的阅读作业。再说我念的是男校,谈哪门子的恋爱?!”
珍卿看着他撇撇嘴说:“念男校就不能谈恋爱?”元礼恼火又无聊地瞪珍卿, 嚷道:“没谈就是没谈!”
珍卿也没兴趣穷追猛打, 有气无力地说: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有个乡下女人请相师算命, 算出来她将来会死在六月六。所以她就过分爱惜自己,在每年六月六这一天, 她一定要看美景食美味, 随心所欲地度过一天。
“结果,她四十岁这年的六月六, 她贪吃年糕把自己噎死了, 那年糕她平常其实不吃, 不过是怕死在六月六, 以后再也吃不着, 吃起来就非得狼吞虎咽……
“别人都议论那相师灵验。可是依我看来, 若是那女人没遇见那相师,她也许不会在六月六噎死,出殡的时候也不会臭闻十里,多年后还是一个县城的笑谈。真是时也命也。”
讲完故事,珍卿看着神情惘惘的元礼,总结陈词:“这世上既然没有鬼神,就没有注定会发生的悲剧,别人并不能决定你的命运。元礼,你的命运在自己手中。”元礼垂着头绞着手指头,嘴巴左扭右扭的,看似很不服气,他偶尔抬头端详珍卿,眼神显得又偏执又倔强,大约还有不明显的无助?
他的脚把桌腿踢得梆梆响,莫名气愤地问珍卿:”小姑,我听说你爸爸抛下你很多年,他跟我奶奶重新结婚,也只顾着自己逍遥快活,没想着接你来享福。要不是他们年纪大,生不出来健全的婴儿,也许永远想不起来管你,你不觉得,大人都很无耻吗?你不恨他们吗?“
元礼有强烈的不甘和恨意,不过,他能说出这些也算剖陈心迹了。想起杜教授不管不问的日子,珍卿不免在心内唏嘘。
刚才谢董事长母女的对话,忽然提醒了珍卿:她父母前后生了四个孩子,除她外前头三个全部夭折。其实本质上来说,”杜珍卿“这孩子也夭折了。谢董事长怀的两个甚至没机会出生。
杜教授大约有什么身体缺陷,可能”精子质量“不太行。说得自私一点,若非杜教授可能有缺陷,依小时候他对自己的态度,她仅凭一己之力,想到海宁这种大都市念书、工作、立足,情势会艰难得多。
看起来,一个人过得好不好,不是单凭努力就能定局的,还需要上天赐予一些运气。既然她已经足够幸运了,就犯不上把别人对她的不公,日日掰开揉碎地分析评判,日日怨恨别人有多无耻多自私。
可是不期然地,珍卿心里又蹦出一连串头绪——这些头绪刚才就开始侵扰着她:三哥昨天的言行不像无的放矢,还有今天的谢董事长和吴二姐。她们向来不是说长道短的人,而今天却额外怪异地,当着一个女儿说起父亲的尴尬隐私。
这几个精明人士的言语举动,细想一番实在荒诞不经,还有莫名对三哥鼎力相助的滕将军和聂梅先。滕将军自称是她父母的旧相识。
珍卿不是愚钝糊涂的人,她只是从来没向那个方向想。从应天回来以后,除了开始认真对付学业,她的日常杂事也多,游思漫想也多。她下意识地以为,滕将军虽然是她父母的旧识,但三哥这种交际广阔的人,必定与滕将军有不为人知的深交,所以滕也像三哥的其他朋友,那么不遗余力地帮助他。
可是把许多事情串联起来,逻辑上根本经不起推敲。
珍卿忽感到心脏遽跳起来,她冲动地将水杯抱起来,把一杯水咕嘟咕嘟全数倒进肚子,两手倏然重重按住自己额头,仿佛要把一个恐怖的意念按压下去似的。
珍卿感觉注意力凝注到一个焦点,整个身心战栗得无法承受,非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不可,她慌忙地给元礼讲起故事来。
她给元礼讲底层民众的悲惨生活,比如有人为抽大烟卖儿卖女的,比如杜家庄有多少人衣食无继,还有她亲历过的昱衡表哥出痘的事。元礼虽不言语,其实都默默地听进去。
珍卿下意识放快她的语速,又讲起她亲姑姑红姑的事——若是对着从前傲慢骄矜的元礼,珍卿绝不会自曝其短,送上把柄叫元礼轻贱。但如今情势不同,元礼才是自卑不安的那个。而且珍卿因为太心慌,她是鬼使神差地讲起这个。
元礼对红姑的故事最感惊讶,他受着门第之见的影响,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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