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十四章 深情依旧(5 / 7)
、经济与宗教之外,提供不偏不倚的人道主义救援。
可最后他们还是被带走了,因为与朱旧、季司朗同行的两名同事是本地人。
他们起先被关押在一起,第三天,那两个叙利亚本地同事被带走,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没有人告诉她与季司朗那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清楚地知道,他们的同伴遇难了。
恐惧如暗夜里的噩梦,让他们每一天都在忍受着折磨。
那些一遍一遍被拷问的场景,她甚至不敢再回想。
然后有一天,有个很重要的人物受了严重的伤,需要立即动手术,而他们的医生正好不在,便想起了被关押的他们。
主刀医生只需要一个,可季司朗很坚定地表达,必须两人一起进手术室,他需要朱旧帮忙。
他们合作了这么久,朝夕相处,无需言语交谈,她从他的眼神里便看出来,他让她在手术结束后,两人想办法逃离这里。
营地外停着很多军用车,因为随时都要被开走,所以很多时候连钥匙也没有拔。
那场手术结束后,他们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伤者身上,季司朗敲晕了押送他们的人,拉着朱旧跳上了一辆车,开车逃跑。
最后的那一段路,她实在不愿意再回想,他们被人持枪追赶,那样可怕的画面,太不真实了,就像是电影里一般,可确确实实,在她面前真实地上演了。
她的手腕被子弹击中,在更致命的伤害朝她袭击过来时,是开着车的季司朗将她揽到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
她不知道季司朗要用多大的毅力与心智,忍受着多么巨大的痛苦,才能在身受重伤之下,依旧开着车拼命地往前跑。
身后的追击止于政府军控制的地区,整整一个月,她终于逃离了那可怕的地方,终于自由了,可是,她却开心不起来。
季司朗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t,答应我,不要自责,不要沉迷于痛苦,坚强点。
她伸手去捂他身上不断涌出的血,眼泪落如雨下,心痛如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道不住地点头。
他曾在撒哈拉沙漠以自己的血液为她续命,而这一次,他付出的是他自己的生命。
情义太重,她欠下他的,永生都偿还不了了。
她站起来,走到船尾栏杆处,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瓶小瓶装的酒,拧开,将所有的酒液全部倒进大海里。
司朗,这是伊斯坦堡最烈的酒,我以此敬你,欠下的恩义,来生我再还你。
你放心,我将不再沉湎伤痛,不再自责。
我们比谁都更明白,生之不易,能够抬头仰望头顶的蓝天、阳光,吃到热乎乎的食物,在温暖的被窝里度过漫长的夜,能够活着,我当知感恩与珍惜。
司朗,大恩不言谢,我会带着你的那一份对世间的仁爱之心,好好活下去。
傅云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静静凝视着她的背影,他轻轻舒了口气。
他知道,坚韧的她终会走出那暗影与伤痛。
他也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瓶小小的酒,他将一半洒进大海里,一半自己喝了。
敬亡灵。
谢谢你,季司朗。
当晚的晚餐,朱旧终于喝了一小碗汤,又吃了一碗米饭。
傅云深很开心,问她:「明天想吃什么菜?
后天呢?」
她说:「云深,我收到leo的邮件,他邀请我回母校任职。」
她抬起右手腕,「我虽然以后不能再拿手术刀了,但救死扶伤,也不仅仅只有外科手术。
我决定回海德堡。」
他说:「好,什么时候走,我跟你一起回去。」
她微微讶异,说:「你是担心我?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傅云深凝视着她,说:「朱旧,我不是因为担心你才想跟你一起回海德堡,是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生活,不是一天,一个月,而是余生所有的时光。」
她怔了怔,忽然想到那一年,他对她求婚时说的话,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跟你一起共度。
他说:「对不起,你曾想要的肯定的答案,我迟了这么久才给出。
我希望不晚,我也希望,你不会拒绝我。」
她回望着他,见他神色无比认真,甚至还有一丝忐忑,她忽然笑了,轻声却镇定地说:「好。」
曾那么坚定地拒绝她,是什么让他忽然改变了心思呢?
她不想问,也觉得没有必要再问一个答案。
这些都不重要,她曾有两次亲历生死一线,这两年也目睹过太多的死亡与离别,她没有时间去纠结、矫情、矛盾、浪费。
她心里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爱他吗?
是的,我爱他。
我想跟他在一起。
这已足够。
他听见那句轻轻的「好」字,忐忑的心落回原处,他恍惚又回到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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